扶桑所撐起的日冕不斷的動蕩著,漸漸渺茫,向內收縮。
太陽歷石的威嚴光輪在黑暗中左右沖突,碾壓著亡國的白骨之道,可更多的畸變卻在枯王律令的力量之下不斷的擴散。
黯淡的群星之間,一道道裂隙正在緩慢的向著內側延伸。
戰爭還在繼續。
不會因為槐詩的一場勝利而停止,也不會因為曙光的到來而減緩,反而……迎來了深淵的全面反撲!
“真壯觀啊。”
愚者輕嘆:“天穹碎裂,大地崩潰,骸骨的飛灰和血的味道飄在風里。你看到了嗎,這個世界變得像是地獄一樣。
一切都會有迎來毀滅的一天,不論是多高貴的理想和多么龐大的世界。”
“這難道不是你們親手造就的么?”
槐詩嗤笑:“你們親手掀起了戰爭,親手毀滅了一切,何必又來垂淚默哀?”
“不,不應該是這樣說吧?”
愚者回頭,看著他,無奈攤手:“或許,這其中有我們的一定之因,可黃金黎明卻遠遠沒有資格做萬惡之源。
況且,戰爭,難道不是雙方共同造就的么?”
他說:“對等的雙方,彼此交戰,彼此殺戮,用盡一切代價的去毀滅敵人,保存自己,只有這樣才叫做戰爭。
不然的話,只是屠殺和滅亡而已。”
那意味深長的話和無數隱藏在其中的謎語令槐詩忍不住想笑。
不,應該說,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在自己跟前玩這一套?
他早在八百年前他就不感冒了!
麻煩下一次換個漂亮大姐姐的皮膚來好么?至少這樣自己還會給個面子,動搖一二呢。
“難道是我誤會了嗎?”
槐詩問:“黃金黎明大費周章,在地獄中興風作浪,最后就為了造出一個詩人來,向我用優美的語言描述這一切,以好在將來以后落入文字,永載史冊?”
“唔,這樣也好,但那并不重要。”
愚者隨意的搖頭,不在乎槐詩的嘲弄:“可是,你真的沒有疑惑過么?槐詩為何,雙方是‘對等’的呢?”
在無數塵埃之上,愚者忽然回頭,問道:“為何現境短短數千年的歷史,就能夠同諸多地獄交戰?”
“為何在這么多次諸界之戰里,孤獨的現境能夠存留至今?”
他問:“靠著所謂的犧牲么?可犧牲難道就是萬能?一個籌碼焚燒殆盡,也只會留下一個籌碼的灰燼而已。”
“但為何,汝等能同深淵相對?”
槐詩冷眼看著他。
不為所動。
“是啊,為什么呢?”
他情緒毫無起伏的點頭:“好有道理啊,為什么這樣的問題我從來沒想過呢?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
總不至于是各位身在地獄心在現境,打入深淵就為了做了雙面間諜和套娃二五仔吧?
沒想到,這么長時間以來,竟然是你們在默默的拖了地獄的后腿,保護了我們,實在是可悲可嘆,不愧是黃金黎明,令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