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猩紅,骨的蒼白,火焰的靈動和渾濁的狂風,青色的虹光和紫色的眼瞳……所有的所有,都在君臨的意志之下,化為了漆黑。
和駁雜的地獄污染不同,那是不論多少腐爛統治者去拼盡全力都難以企及的純粹!
黑暗。
令深淵為止顫栗的永恒至暗,降臨于此。
此刻,歡欣、悲苦、震怒、殺意乃至一切源自靈魂中的情緒都消失不見,只有絕望,無窮盡的絕望籠罩了一切。
可在那一片永恒的漆黑里,卻仿佛有光!
就在所有人的眼前,伴隨著碎片的顫栗和破裂,有某種無需肉眼去辨別便能夠察覺的存在在漸漸的凝聚。
仿佛傾盡地獄所鑄就的至暗里,莊嚴的輪廓在冉冉升起。
凌駕于天穹之上。
從深淵里,升起了黑色的太陽!
那究竟是東君,還是什么?!
不,這究竟是太陽,還是無數地獄所鑄就的旋渦?!
此時此刻,刺骨的惡寒在每一個靈魂之中擴散,難以分辨,那究竟是現境所呼喚的救世主,還是就連深淵也要為止屈服的地獄之主!
而這一份足以將一切重新顛覆的成就,究竟來自于創造還是滅亡?
可當這令人顫栗的揣測從腦海中浮現的瞬間,仿佛就有充滿戲謔的輕笑在耳邊響起,如此的嘲弄。
來自黑暗之中。
因為漆黑的日輪,在運轉!
恐怖的引力從其中迸發,拉扯著那充斥一切、籠罩萬物的永暗,向著內部坍縮塌陷,令萬物在這驚天動地的波瀾中動蕩回旋。
而在永恒的黑暗最深處,一縷輕柔的光芒,緩緩升起!
宛如傾盡了整個深淵的黑暗,去鍛造出的一線光芒,當它誕生的瞬間,一切黑暗便再無意義。萬物都沐浴在這平靜而純粹的光芒輝光之中,領受恩典!
短短的一個彈指,所有的永暗都在光芒的照耀之下焚燒殆盡。
連帶著地獄的沉淀和深度一起
在這凍結的世界之中,只有日輪之下,那孤獨的身影聳立。
就好像從漫長的夢中醒來了那樣。
愉快的微笑著。
俯瞰一切。
“不對,不是深淵烈日?”
屏幕前面的彤姬瞪大眼睛,湊近了,死死的盯著那個身影,就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樣。
“被改變了?”
她愣了一下,就像是見證了整個世界最不可思議的奇跡那樣,樂不可支:“那樣的未來竟然也會有被更替的可能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老娘天下第一,天上也他娘的是第一!!!!”
當來自命運的驚喜向著她露出只鱗片爪,她便忍不住歡呼,狂喜,從沙發上跳起,赤足踩在扶手的皮革、冰冷的地板和平滑如鏡的茶幾之上,回旋,跳躍,宛如舞蹈那樣。
當天命的呼喚到來時,她便慷慨的揮手,毫無吝嗇。
“拿去吧,槐詩,全部拿去!”
滿懷著愉快的跳躍著,舞蹈著,哼唱著久遠的歌謠,她凝視著屏幕上的笑臉,告訴他:“終有一日,你將成為太一!”.
槐詩仿佛再一次的墜入了夢境的最深處。
好像在一瞬間經歷了無比漫長的時光,體會了自己所未曾想象的歡欣和悲傷,走完了自己未曾想象的漫漫長路。
得到了很多,卻又失去了很多。
可當他仔細回憶的時候,一切卻已經不再清晰。
只有當他終于走到了夢境的盡頭,才終于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如火焰的紅裙,還要狡黠又愉快的笑臉。
于是,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他無奈的嘆息:“又是你搞的鬼么,彤姬?”
“唔,或許其中多多少少有我那么一些因素吧,不過,偏偏這一次不是哦。”
彤姬背著手,湊近了,端詳著他的眼睛,微微吐息:“雖然接下來的內容對于你這樣的純良少年來說,有些為時過早。
但來都來了,也沒什么好猶豫的。
我是無所謂啦。”
她停頓了一下,滿懷著挑釁的望著自己的契約者,輕聲問:
“不過,你準備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