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經應該是天下最正當的龍屬之一。
哪怕褪去鱗角和神圣,依舊存留著曾經煌煌無上的威嚴。
此刻,只是嘶鳴,便挑動了不知道多少獵食天使殘存在靈魂之中的本性,那些在牧場主的消化和扭曲之下未曾消亡的原罪。
就在長吟之下,七天之內的一切圣光在迅速的泯滅。
昏暗。
就仿佛被那龐大的存在吞入腹中。直到最后,宛如永恒的長夜在雙眸的俯瞰之下降臨。
東夏五階。
——受加冕者·燭九陰!
“順風車坐夠了沒有?從我脖子上下來!”
此世孽業之路的頂點,燭九陰回眸,冷漠的瞪著扒拉在自己脖子上的老東西:“別蹬鼻子上臉了啊,原繼先。”
“嗯?我以為咱倆合作的還挺愉快的來著。”
原家的二爺爺愕然回應,他的獨臂扯著燭九陰的鱗片,一不小心,扒拉了半截下來,然后在燭九陰冷漠的眼神中,尷尬的又往回塞了兩下。
“當初我就應該在酆都直接捏死你算了。”
“哦,現在嘴硬了是吧?你當年被人砍死的時候,我放你一馬又算怎么回事兒?”原繼先嗤笑一聲:“不愧是燭九陰,就是硬氣!”
“你二十多那年,被我打的掉眼淚的事情怎么不跟你家孩子好好講講?”燭九陰怪笑:“我們兩個打他一個,嗚嗚嗚,沒有打過,不是爺爺不行,是林家的那個家伙太卑鄙了,他下了藥,嗚嗚嗚……”
轟!
來自燭九陰的嘲諷,被升變天呼嘯砸落的巨大利刃所打斷,黑暗涌動,自燭九陰的周身化為了一道道凝結成實質的詭異惡咒。
而原繼先的胯下,龍馬幻影嘶鳴著浮現,撐起老人,染血的大戟再度從手中浮現,隨意輕點著一個個升起的恐怖暗影:“一二三四五……喲呵,五個統治者,要不要我這次讓讓你,給你留一個?”
“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五個全都給你,讓我見識一下原家槍的能耐?”
燭九陰的眼眸之中涌現幽暗的火光,咧嘴,獰笑:“要么著,就干脆跟在老子屁股后面,喝風吧!”
話音未落,舉世之暗驟然擴散。
在那一片漆黑之中,惡毒的龍吟和戰馬的嘶鳴迸發。
戰爭再起!
而就在當代燭九陰和睚眥之后,俄聯的光輪自犧牲天向上升起,緊接著,影中之蛇修特洛爾,羅馬的阿爾忒尼斯與盲眼的霍德爾,一道有一道的火光不斷的砸在了升變天之上。
而隨著無數靈魂中突如其來的絕望和苦痛之潮,黑神·維塔利的源質化身也近乎瞬移一般的,突兀出現在了升變天的迷霧之中。
一只手里提著瞪大眼睛吃瓜的槐詩,另一只手抬起,無窮惡念之潮便注入了燭九陰的黑暗里,令惡孽之獸愉悅的嘶鳴,仰頭,噴出了灰暗的陰云,少頃,便有一道道魂靈一般的慘白雨水從天而降,落在地上,哪怕是統治者,都在雨水的腐蝕中,嗤嗤作響!
緊接著,隨著手指的輕點,一只又一只的詭異巨獸從絕望和苦痛之潮中升起,撲向了近在咫尺的統治者們。
巨妖!
那些從無數負面情緒中萃取、加工和孕育而出的怪物們聚散無形,來去如風,以于體型毫不相稱的恐怖速度馳騁往來。
而被投入了無窮殺戮技藝和狂熱之后,便成為了不折不扣的戰爭兵器。
只要此刻無數靈魂尚存,對于黑神來說,這些東西便不過是消耗品。
甚至不需要出動他的純惡之劍。
“哎呀,前輩牛逼!”
槐詩縮在維塔利身后,搖旗吶喊:“前輩厲害啊!維塔利先生加油!搞他,搞他,對,他瞪您老半天了,快戳丫的眼睛,讓這孫子知道咱們天國譜系的厲害!
哎呀呀,什么叫做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姜果然是老的辣,前輩出手,就是和我們毛頭小子不一樣,不同凡響,不同凡響啊!”
自從這孫子來到這兒之后,吹噓和捧贊的話語好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的往外冒。如果不是怕礙到維塔利的發揮,他都忍不住要從上去給老前輩捏腿揉肩了。
這就是背靠金大腿的輕松和有大佬帶刷的幸福么?
愛了愛了!
工具人槐詩已經感動的快要淚流滿面,順帶還滋溜了一罐可樂。
就連回去之后跟人怎么說他都想好了——你們知道嗎嘿,在福音圣座的時候,那陣仗可不一般,不怕把你的頭嚇掉了,那一場,當時我和維塔利先生一起起碼合砍了三個統治者啊!
而就在維塔利快要受不了,回頭把這個小王八先捏死的時候,響徹天地的轟鳴終于從升變天之中迸發。
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未曾真正露面的恐怖身影從迷霧中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