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給他們槍?”原照無法理解。
“你這是哪里的話!”槐詩越發不解:“只拿錢不賣東西的話,不就是搶劫了么?”
“……”
原照翻了個白眼,“我看你就是想搞事情。”
“為什么是我想呢?”
槐詩反問:“我只是做了好事情而已,廉價批發,半賣半送,只收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加工費。
總不能是因為我送了點禮物給他們,他們就學壞了吧?在那之前,他們就是垃圾了,從今往后大概率也會是。”
“你看,就好像是只要給了小孩兒一個大紅色按鈕,那么他就一定會按一樣……如果你不希望他們亂來的話,就不應該把那么危險的東西放在小孩子可以碰到的地方。
可按鈕不是我放的,死熊孩子也不是我教的,這個世道變成這樣也不能怪我。”
槐詩停頓了一下,無奈的聳肩:“我充其量只是告訴他們,那個紅色的按鈕是可以按下去的而已……”
說著,他忽然一腳踩下剎車。
破爛貨車戛然而止。
槐詩搖下車窗,向著另一處小巷里的客人們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家好啊,在干什么?有空么?可以來消費嗎?”
這一次,用不著槐詩再廢話了。
原照推門下車。
開始揍人。
兩分鐘后,將錢丟進了工具箱里,丟下兩把槍和三個彈匣,一張名片,走人。
業務漸漸嫻熟。
然后,再去下一個地方……
不到一個通宵的時間,憑借著白天踩點的觀察結果,槐詩將一整車武器半滿半送的撒在了好幾個大型勢力的交界處和夾縫地帶。
然后走人。
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消失無蹤,連車都已經被槐詩丟進河里了。
上百把不受管制的槍械流入了低層,本應該像是一滴水流入海洋一樣,可是所引發的惡劣后果卻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往日里沒人看得起的癟三們在忽然得到這樣的禮物之后,紛紛搖起尾巴來,高調做人。
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適可而止的家伙們一旦開始放肆的,就像是出籠的惡犬一樣,惹下了數不清的麻煩。
在天亮之前,一共有超過二百件劫案在中層區發生,十六家奢侈品店被砸。超過一百場毫無征兆的槍擊案和火并。
以及,數十個幫會之間驟然激化的摩擦。
其中最憋屈的,大概是7號幫的大哥——在吃夜宵的時候,被一個樓下搶劫時走火的槍給隔著樓板,當場爆頭。
而猖狂的大概是三個磕嗨了之后忘記自己幾斤幾兩的家伙——他們開車的時候拐錯了方向,將圣都警衛局的分部當做了銀行,試圖搞一把大的。
然后在死了四個警衛之后,被大的反過來搞了,自己連帶著背后的靠山和大腿都徹底告別人世。
而暴怒的局長在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收到了來自上層警告:干不好,就別干了。
于是,短短一夜過后,低層區喜迎新一輪大掃除。
多少不長眼或者干脆倒霉的癟三兒被警衛隊亂槍打爆之后,和死狗一起被清潔工丟進了養殖場。
所有人都在人人自危的同時,也知道了最近來了一號新人物。
——一個喜歡隨便亂送禮物的神經病。
姓名年齡性別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穿著一身很見鬼很喜慶的紅衣服,好像個圣誕老人。
只可惜,臉上有疤,眼神兇狠,帶得麋鹿還喜歡揍人。
除了會引發騷亂的禮物,最后給顧客們留下的,就只有一張名片。
遺憾的是,上面沒有任何的聯系方式、
只有一個栩栩如生的手繪狗頭紋章。
歪頭咧嘴。
向著這個令人作嘔的世界,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