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慘叫很快變成了模糊的嗚咽。
在淤泥的糾纏里,阿波羅奮力的掙扎,手足揮舞,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機關和按鈕,令房間里的燈光明滅,閃爍,電視啟動又關閉,而書架和墻壁則旋轉著,露出隱藏在辦公室之后的一具具精美的展示倉。
乃至其中,那一具具健美或者妖艷的空殼,或是巨星、或是名媛,時隔多年之后,依舊微笑著,在精細的維護之下栩栩如生,等待著主人偶爾起意時的寵幸。
這便是統治者的收藏。
而在最后的哀鳴里,一具空白的展示倉緩緩開啟……靜靜的等待著,展示物的到來。
就這樣,將低層區再度推向煉獄的公司戰爭,就在這樣無人知曉的哀鳴中,悄然拉開了帷幕。
而當會議之上的投票表決結束,企業的私軍堂而皇之的穿過了閘門,在忠犬們的引導之下來到低層區的時候,也不過是三個小時之后而已。
就在下一代換裝訂單的誘惑和多少年的仇恨和矛盾之下,磨刀霍霍的巨閥們不約而同的將低層區當做了戰場,醞釀著嶄新的旋渦。
短短的一夜之間,不知道有火焰在黑暗中燃起。
爆炸的火光和轟鳴的巨響在廢墟之中擴散。
而就在企業們的布置之下,一張天羅地網已經悄無聲息的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針對著外來者的行蹤,不留任何余地的搜查和爭奪,開始了!
不論是野狗還是家犬,全部都被發動了。
在巨額的懸賞和死亡的威懾之下,幾乎所有人都瞪大綠油油的眼睛,開始尋找低層區的每一片所在。
——圣誕老人在哪里?
遺憾的是,圣誕早已經結束了,馴鹿無蹤。
這時候的槐詩,早已經改頭換面之后,帶著原照重新回歸了中層區,住進了一家破敗的屋子里。
隔著窗戶,靜靜的眺望著遠方不時升起的焰光。
“真的打起來了?”原照湊到床邊,難以置信。
“不然呢?”
槐詩端著啤酒瓶子,反問:“就算沒有我們,他們難道不打么?
我們所造成的破壞對于他們而言,根本微不足道。說不定,他們還要開瓶香檳慶祝我們給了他們動手的借口呢。
三姐那邊有回復了么?”
“嗯,已經收拾好了,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原照點頭,神情隱隱復雜:“大宗伯說,多少猜到你打算做什么,說……不用管他們,讓你隨意。”
在往日里,他最討厭別人再自己跟前打啞謎,可現在隱約聽懂了一點之后,竟然就開始頭痛。
“接下來咱們要怎么做?”
“咱們什么都不做。”
槐詩將空空蕩蕩的啤酒瓶子丟進了垃圾桶里,淡定的靠在椅子上:“姑且不論咱倆已經跑路到了中層區,就算是要做什么,天底下哪里有隔著這么遠去遙控的道理?”
“嗯?”
原照愕然。
在他看來,既然槐詩好不容易將水攪渾了,那么就正好是渾水摸魚的機會。
以對方曾經在丹波半個多月混成同盟大佬的能力,上位簡直輕而易舉,怎么大好機會在眼前,竟然會放棄?
“不然呢?”槐詩反問:“就算成為低層區最大幫派的首領,在上層看來,難道會比一條狗更難對付多少么?”
“那……那么多武器,豈不是白費了?”原照皺眉。
“不是都送出去了么?”
槐詩說,“這種事情,就好像是借出去的錢一樣,就當丟了——別指望做什么事情有回報,放在一邊,說不定將來還會有驚喜呢。”
他停頓了一下之后,眼神越發的嘲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