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能等待被命運所選擇。
雖然后者也沒什么不好,但海中的浮萍被卷入風暴的時候,又如何有資格責怪自己的運氣呢?”
槐詩沉默許久,開口問:“前者就一定能夠幸福嗎?”
“誰知道呢?”烏鴉平靜地回答,“奮力一搏未必能改變任何結果,但至少死得坦蕩,不是么?”
“……”
槐詩沉默。
“你無需痛恨自己,畢竟曾經的你沒有選擇的機會,但如今一切已經不同了.”
烏鴉說:“倘若你對過往的一切并不在意,你大可以視而不見,讓這一切繼續沉沒在黑暗里。
我保證,你會有光明的未來。
可倘若你真得想要知道曾經在你、不,在你的家里發生了什么的話,你必須親自去面對這一切。”
漫長的寂靜之后,槐詩忍不住想笑:“就算知道了,又能改變什么嗎?”
什么都改變不了,什么也都不會回來。
就好像命運不會改變一樣。
就好像那本命運之書。
塵埃已經落定,記錄在其中的東西,永遠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烏鴉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告訴他:“可至少你可以知道你為什么會失去,不是嗎?”
死寂之中,槐詩閉上眼睛,疲憊地嘆息。
許久,許久,他睜開眼睛,起身,從椅子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之后,將天文會配發的手槍,檢查扳機、槍身和彈夾,將手槍塞進腰部的隱蔽攜行槍套里。
最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祭祀刀,掛在腰帶的鎖扣上。
“先給我用一下。”
槐詩拉上了夾克的拉鏈,“我去去就回。”
“恩。”
烏鴉揮了揮翅膀,“一路順風。”
在出門的時候,槐詩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看到桌子上的信封。
“那是什么?”
“那個啊。”烏鴉看了一眼,“中午的時候有人來過了,不過沒進來,只在外面的信箱里放了這個東西,我想應該是給你的吧。”
槐詩拿起信封,晃了晃,里面好像裝著什么鐵片,有些分量。
打開信封之后,從里面就劃出了一把鑰匙,落在了槐詩的掌心。
一把黃銅色鑰匙,有些年頭了,看上去并不像是開啟防盜門或者是什么保險箱的珍貴物品,就是隨處可見的廉價鎖頭配備的類型而已。
那一份微弱的地重量卻如此熟悉,槐詩幾乎記得上面每一個齒的位置。
那是他琴房的鑰匙。
“傅依?”
會送這把鑰匙過來的人,恐怕只有她了吧?畢竟濫用學生會的權力查學生的家庭住址什么的,還挺有她風格的。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槐詩端詳著那一把鑰匙,忽然有些想笑,“又逃課了啊,那個家伙……”
他想了想,將它重新掛在了口袋里的鑰匙串上。
從未曾有這么一瞬間,他能夠如此確定,這一段突兀地假期是會結束的。
他的生活會再一次開啟,再一次回到那一間屬于自己的屋子里,再一次地開始練琴、摸魚和想象未來的幸福時光。
回到屬于自己的病友俱樂部去。
“謝謝。”
他給傅依發了一個微信,沒過一會,那邊就發過來一個表情,赫然是槐詩站在牛郎會所前面猶豫的那張照片,上面還P了兩個閃爍地七彩大字。
加油!
“所以說,發我表情的帶頭大哥果然是你么?”
他不知道應該生氣還是該笑。
關掉了手機屏幕,推開了大門。
槐詩,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