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溫柔的治愈,而是殘酷的殺死純粹針對狼毒的特性所打造的超低溫環境和猛毒將一切感染組織漸漸腐蝕成了一團爛肉。
就連其余不在寒霧覆蓋狀態內的狼化者都漸漸僵硬起來,動作變得遲緩又無力,好像退化成了普通版本的喪尸一樣。
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一度肆虐了全船的恐怖瘟疫在如此精湛而龐大的煉金術的作用之下,開始迅速的消退。
帕拉塞爾蘇斯!
隱藏到現在之后,他終于出手了。
可槐詩只是看了一眼,便毫無興趣地收回了視線,而是專注地看著面前錯愕的雷飛舟,微笑著提醒:
“現在,輪到你了。”
雷飛舟面色驟變,迅速地后退,“陰言!我死了你也好不了!”
“哼,一群蠢貨。”
在遠處的陰影中,聽到盟友的呼喚,陰言忍不住冷笑。
一個是得勢之后就開始膨脹的莽夫,一個是分不清輕重緩急的蠢貨。稍微在中間調撥一下,就會開始狗咬狗……但不論如何,一旦雷飛舟死了,那么槐詩就會變得勢大難治,有一個精通搜尋蹤跡的獵魔人在船上,他沒有信心能夠藏到最后。
雖然希望兩邊能夠同歸于盡,但現在看來,自己必須幫一把了。
他按了一下好不容易愈合的胸口創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在無聲的潛行,他小心地繞過了地上會顯現出自己蹤跡的血泊,悄摸摸地混在那群被弱化的失控者里,向著槐詩的后背潛去。
在傳說中,這些流浪在蘇格蘭高地上的矮人和地精的混血因為自身被歧視的出身,性格變得殘忍又暴虐,喜歡憑借著自己能夠隱身的鐵靴奔行在黑夜里,使用殘忍的鐵爪或者鐵矛,從背后將路過的行人殺死,用他們的血液將自己的軟帽染紅。
因此而被稱為紅帽子。
到現在,陰言終于徹底消化了紅帽子記憶中的潛行記憶,比原本剛剛上手的時候嫻熟了十萬倍,完全沒有泄露任何的蹤跡。
可就在上他舉起淬著猛毒的短矛,準備大施報復的時候,卻看到混戰之中的槐詩驟然回頭,向著自己露出溫柔的笑容。
被發現了?
下一瞬間,斧刃劈空而落!
他狼狽后退,緊接著便看到短刀橫掃的雪亮刀光,自他的臉上切開了一道裂口,險些割斷了他的脖子。
陰言狼狽地自隱遁之中浮現蹤跡,不可置信。
緊接著,便聽見來自槐詩的冰冷聲音:“下次想要玩潛行的時候,先把你那位老相好的香水味去了再說!”
陰言的神情猙獰,獨臂握著短矛,正準備回頭呼喚人狼一同解決槐詩的時候,卻看到雷飛舟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走廊的盡頭,趁著槐詩被陰言吸引了注意力之后,掉頭狂奔。
跑了!
他目瞪口呆,沒有想到雷飛舟竟然這么惡毒,可看著滿臉鮮血向著自己一步步走來的槐詩,神情就開始抽搐起來,迅速后退:“我是被蒙蔽的!都是雷飛舟在從中作……”
“那就給我滾開!”
槐詩不等他說完,飛起一腳,將他從面前踹開之后,一斧頭劈翻了前面擋路的狼化者,循著地上的血跡,緊追不放。要是陰言鐵了心隱身想要逃的話,他有可能攔不住,但不論如何,雷飛舟都必須死。
他按著懷中那一本染血的字典,往地上啐了一口黑色的血。
在嗤嗤作響的聲音里,他拖著斧頭,一步一步地向著雷飛舟逃走的方向走去。
“來都來了,干嘛走那么快呢?”
他輕聲呢喃著。
在一片混亂中,雷飛舟聽見了背后緊追不放的腳步聲,面色越發地猙獰。
被陰言慫恿著立刻對槐詩采取行動完全是一步臭棋,應該聯合更多的人手才對……不,倘若不是有人橫插一手的話,今天槐詩本應該在劫難逃。
這就是他的使命,在上船之前,當那個老乞丐將硬幣遞給了槐詩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任務目標是誰了。
但事到如今,他已經無力和槐詩抗衡,靠著陰言那個坑貨的只會被賣得更慘,他必須先存留自己……
可不論他速度多快,那個踉蹌的腳步聲依舊如影隨形一般地緊追不放。
在沙啞地喘息聲里,有斧刃和地板摩擦的聲音響起。
自地上劃出了一道筆直的痕跡。
直到最后,將他堵在了一個空空蕩蕩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