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賽事組委會的直播之中,鏡頭緩緩后退,將整個繁忙的廚房都映照在內。
充盈著恐怖陰冷氣息的龐大廚房里,無數隱隱綽綽的影子游走在其中,繁忙地經營著自己的業務,為客人料理晚餐。
就在槐詩的身后,原本的主廚正嚴苛地把持著每一個步驟,指揮著自己的下屬們全力運轉,為今日到來的貴客服務。
“謝謝你,渡邊先生。”槐詩充滿禮貌地感謝:“廚房是每一個主廚的領地,沒想到你竟然愿意讓我貿然借用。”
“沒關系。”神情肅冷的廚師用一貫的冷漠聲音說道:“畢竟這么多年來,本店還是第一次接受廚魔的請求,盡管技藝稍顯稚嫩,但這一份對料理的真誠心意無愧于你的身份。”
“只是見習而已。”
槐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無需客氣,憑你如今的技藝,去參加正賽的話,應該也能夠奪得靠前的排名了。”主廚淡淡地說道:“只憑著火候的控制一項,就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你,宛如交響樂一般地料理方法也讓我大開眼界。”
兩人頗為融洽地交流了幾句之后,槐詩便端起了前菜,告辭離去。
推開廚房的門,走入空曠的客廳之中。
最后,緩緩地將菜盤放在了唯一的客人前面。
座椅之上,被束縛的林瑜面色鐵青,好像已經罵到嗓子都啞了那樣,只是兇狠地瞪著槐詩的臉。
“就這些?”她低頭看了一眼餐盤,沙啞地嗤笑:“憑你那一手不入流的技藝,在女巫的面前班門弄斧?”
“別這么說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些日子我可是進步了很多來著。”
槐詩微笑著,掀起湯碗的蓋子,將湯碗推到了她的前面。
“請用吧,女士,這是開胃的湯品。”
林瑜的表情抽搐著,努力地抗拒著鎖鏈的束縛,可是無形的力量卻操縱著她的手足,讓她的手僵硬地抬起,抓起湯勺,顫抖著,一寸寸地伸向了湯碗之中。
此刻的陰魂圣痕,如同附身惡鬼一樣,正糾纏在她的軀殼之中。
憑借著悲傷之索的壓制,鳩占鵲巢,將她的身體化為了自己的容器,暢快地享受著黑暗地源質,放聲高歌。
就好像吞下了一勺光明那樣。
晶瑩剔透的湯汁落入了喉嚨之中,林瑜劇烈地顫抖起來,放聲慘叫,嘶啞地咆哮,面孔之上無數的裂紋浮現。
濃縮在湯汁之中的解脫者之塵流入了她的肺腑之中,純粹的安寧、喜悅和解脫如同光芒的海潮一般擴散開來,撕裂了被黑暗所侵蝕的軀體,如硫酸那樣嗤嗤作響,自內而外地帶來肉體和魂魄的雙重痛楚。
化蛇圣痕痛苦地痙攣著,瞬間浮現諸多裂痕。
“怎么樣?”
槐詩以手托腮,微笑著,端詳著她一口口地將自己精心制作的湯品飲盡,一滴不剩,滿意地笑了起來:“是不是胃口大開?”
“呸!”
林瑜張嘴,吐出了帶著粘稠血色的口水,口水落在槐詩的臉上,被餐巾輕描淡寫地拭去了。
微笑著的少年抬起手,打了個響指,隱約的影子端著餐盤從廚房里邁步而出,畢恭畢敬地呈上了今日晚餐的頭盤。
“可惜,上菜的順序錯了,應該后上湯品的。”
槐詩遺憾地嘆了口氣:“第一次在大廚房工作,沒有配合過,速度有點慢,造成您的用餐體驗打了折扣,還請多多見諒。”
回答他的只有尖銳的咒罵,還有刻骨的怨毒和憎恨。
“何必如此惱怒呢?”
槐詩淡定地看著她,端詳著她絕望地抗爭,顫抖著手,一口口將充盈著無盡憤怒的料理吞入口中的樣子:
“有句俗話說,世界痛吻我,報之以歌……你會唱歌么?”
死寂中,只有痛苦的慘叫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