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抬起抓槍的手,撓了撓頭,然后又把槍放下來,指著莫蘭多錯愕的面孔:“然后我就想起來,哦,這里天文會的人就只剩下我一個了,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就要代表天文會了我都拿了那么多工資了,總不能給組織抹黑,要考慮的仔細一點對不對?”
“然后呢?”連提示都不用,別西卜充分的進入了捧哏的角色。
“然后我就想起來,哪里不對了。”
槐詩一拍大腿,激動的感嘆:“這種事兒,果然還是得走流程啊!”
就在別西卜和莫蘭多錯愕的時候,槐詩已經愉快地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監查官守則,現場翻看起相關流程的處理方式。
很快,書本合攏。
“好了,我會了!”
槐詩信心十足的點頭,從馬鞍包里掏出了紙筆,現場寫了一封逮捕文書,蓋上了新海監查官的印章,向莫蘭多展示著這一封還熱乎著的黑函。
“莫蘭多·M·藍度,你因涉嫌危害現境、組織非法教會、謀殺……邊境走私等罪行,經天文會新海支部批準,與今日被我執行逮捕。”
莫蘭多愣了一下,旋即大喜過望,瘋狂點頭:“我愿意配合,我愿意交代,只要留我一命……”
“很好。”
槐詩打斷了他的話,按照守則上的緊急流程宣布:“那么接下來,你將會被轉交給邊境法庭進行審判。
作為此處天文會唯一的成員,我將臨時兼任法庭的庭長、審判員、副審判員,以及你的公訴人……”
他彎下腰,低頭,端詳著莫蘭多呆滯的面孔,露出微笑:“那么,被告人莫蘭多,你因證據確鑿而被判處有罪,請問被告人的律師還有什么疑問么?”
“沒有任何疑問,我的當事人罪有應得!”別西卜愉快地扯起嗓子回答,“他一定會尊重評審團所給出的判決。”
“很好。”
槐詩掏出縮小版的苦痛之錘敲在旁邊破碎的車廂上:“根據臨時邊境法庭的判決,莫蘭多,你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就是現在,就在這里!”
第二個公章蓋下。
莫蘭多的眼瞳擴散,張口想要呼喊說話,可是槐詩抬手,一把鐵漿塞進他的嘴里,糊住,迅速凝結。
只剩下模糊的嗚嗚聲咆哮。
他奮力掙扎。
可是已經晚了,體內的地獄病毒在飛快的擴散,剝奪他最后的體力。
在燃燒的火光里,他呆滯的抬起頭,看到少年背后,沉重的鋼鐵在那一只手掌的控制之下迅速的變形,扭曲,化作地臺,緊接著,猙獰的框架迅速的升起。
在悲傷之索的懸掛之下,沉重的斧刃高懸,閃現憤怒的寒光。
“最后,我代表天文會,對你執行判決,這就是你的執刑方式……”
斷頭臺的前方,槐詩展開了雙臂,愉快地向著莫蘭多宣告:
“斬首!”
“嗚嗚!!唔……嗚嗚嗚!!!”
在槐詩的拖曳之下,莫蘭多撕裂嘴唇,尖叫,奮力的掙扎,咆哮或者怒罵,但是卻無法抗衡那一只緊拽著自己的手掌。
一寸寸的,被拖到斷頭臺之上,沉重的枷鎖落下,卡住了他的雙手和脖子,斷絕了他最后的希望。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這個雜種!天文會的走狗!”
莫蘭多癲狂咆哮,用自己扯至鬢邊的大嘴嘶吼:“你一定會淪落到比我慘痛千萬倍的境地,在深淵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一定會!一定會!”
“嗯,這難道不是你所渴求的公正審判么,莫蘭多?這難道不是遵循了法律、規章乃至你的意愿所做出的判決么?”
槐詩歪頭,蹲下身,凝視著他的眼瞳。
在他說話的時候,身后就好像有無窮的幻影浮現,漠然低頭俯瞰著斷頭臺上的罪人,對這一場公義的審判。
觀賞著報應的到來。
“我是你的逮捕人,我是你的審判者,我是你的處刑人……莫蘭多,你可以怨恨,但結果不會改變。”
槐詩抬起了手指,當著他的面,打出了最后的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