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自己就絕對不會讓她受到那樣的傷害了。
無數次,深津這樣的發誓。
直到有一天的深夜里,那一張帶著隱隱酒氣的緋紅臉頰湊過來,端詳著他的臉,眼波流轉。
“哦,我知道了。”她露出笑容,“深津君,你一定還沒有抱過女人吧?”
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只要嘗過一次那樣的滋味,就不會這么難堪了哦。怎么樣,要不要我來幫忙?就當是你一直以來的酬謝……”
啪!
在深津慶的手中,水杯崩裂開一道痕跡。
那是夢破碎的聲音。
深津已經忘記自己當時究竟是怎么回答的了。
只記得自己就那樣,低著頭,可恥的、狼狽的……逃走了。
想要逃到影子都追不到的地方去。
將一切全部都忘掉……從那之后,便是漫漫空洞的時光。
就在賽場之上,深津慶早已經沉浸在夢的泡影中,將一切都拋到了腦后。
只是大口的吞咽著杯中的苦澀,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
為何會變成這樣呢?
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就變得不同了。
自己竟然從未曾察覺。
可她呢?
她真的知曉自己的心意么?
寂靜里,淚水漸漸的落入杯中,一點一滴的,打濕了手心。
旋即又迅速蒸發了。
就好像他端著的不是什么水杯,而是燒紅的烙鐵那樣。在恐怖的高熱里,將他的手漸漸焚燒成焦炭,嗤嗤作響。
那是隱藏在酒杯之中的熱量終于爆發了,隨著冰水的減少,開始擴散……
明明只要松手就能夠得到解脫,可是深津卻舍不得松開,只是流著淚,在迷離之中啜飲沸騰的苦酒。
只想要,再一次的看到那樣的幻影。
再一次回到初見時的梅花之下,凝視著沐浴在雪中的那個少女,告訴她,一直以來自己都想要說的事情。
“阿桃小姐,我是發自內心的……愛著您的啊。”
如此卑微的,從裂開的心中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已經無人回應了。
深津慶,閉上了眼睛,不省人事。
可就算在暈厥之中,依舊在流淚哭泣著,死死的抓著那個水杯……哪怕是搶救者用上了鐵鉗都難以掰開。
在旁邊,槐詩目瞪口呆。
要說的話,這是他通過對某人進行觀察和取材,最后所得到的靈感,以迷夢之籠中的腐毒源質作為材料,將種種情緒轉化之后,進行重鑄所得出的結果。
水只是水而已。
融入其中的,也只有一粒微不足道的泡影之種。
以歡欣的錯覺作為起點,在劫灰的引導之下漸漸墮落,最后在絕望的苦痛中無法自拔。
這就是水割之夢。
可惜的是,夢境操作畢竟不是槐詩所長,所以靠的不過是腐夢殘骸所帶來的加成,還有鑄造者的熔爐而已。
不但無法長久保存,而且制作時間也長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