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應該就是衛叔了。
衛叔的個頭出乎意料的高,估摸有一米八,且體格魁梧,看上去就特別壯實有力。他身上穿了件半舊的軍棉襖,這件衣服被他撐了起來,又是一張方形國字臉,挺有氣勢,換句話說,很有威懾力,嚇人。
“深山老林,不比外面,尤其是開了春,豺狼虎豹不說,冬眠的毒蛇都醒了,所以別往外亂跑,被咬了誰也救不回來。”衛叔掃池疏一眼,聲音沉悶的告誡。
“別說這些嚇人的,我看小池乖得很,聽話著呢。”劉嬸兒嗔怪道。
池疏捧著搪瓷杯,感受熱水的溫度“衛叔,您什么時候回來的那兩個人找到了嗎”
昨晚池疏睡眠不深,旅社里各種動靜不斷,但他沒聽到有人從外面進來。不過,考慮到劉嬸一家都住在后面,衛叔可能并不經過前面的房子,而是直接繞過去。
“找到了。”衛叔甕聲甕氣道“他們不愿回來,堅持要出山,我送他們去了外頭的村子。”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解釋“那天晚上跑的急,兩個人都摔的不輕,傷倒沒什么,就是嚇到了。年輕人,經事少。”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幫我燒火去”劉嬸拉開了大門,催促道。
衛叔應了一聲,朝外走。
很快廚房就亮起火光,忙碌了起來,其間,夫妻倆也聊著閑話。
“這回跑了多遠”劉嬸一邊揉面一邊問。
“那倆能跑,就是跑錯了方向,到蜂腰嶺了。”衛叔啪啪的折斷樹枝往灶膛里塞。
“喲,那可真遠了。”劉嬸兒笑了一聲,又說“昨天又來三個,我就瞅著小池好。”
“再好也是個男娃,又那么大了,留不下來。”
“女娃就能留下了唉,也就是看著喜歡,可憐大志也沒個伴兒。”
“那你再生一個。”
“老不正經的”
池疏耳力好,哪怕那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他也聽了個清楚。
乍然聽著,好似沒什么不對,只是池疏多心。
和陳梓慧同行的那兩人,當真送出了山嗎
再者,那兩人在下大雨的夜里跑出去,外面是陌生恐怖的深山,這本身就很違背常理。照陳梓慧的說法,那兩個平時關系不錯,再有矛盾,也不至于鬧到那種地步。只是,具體內情陳梓慧不清楚,她只是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起床后才從劉嬸口中得知發生了什么。
所有一切,都是劉嬸夫妻在說,撒謊也很容易。
池疏不敢隨便破壞表面的平靜,所以沒去探究。
8點多鐘,旅社的客人陸續醒了,個個打著哈兮下樓洗臉刷牙。
“蒸饅頭呀,好香夢里都聞到這個味兒了。”林正新算是精神最好的。
反觀其他人,都不大精神,沒睡醒的樣子。
天氣依舊陰沉,雖然沒下雨,但風格外大,吹在山林里嗚嗚呼嘯,也格外的冷。眾人坐在屋子里吃飯,池疏找個借口回房,將饅頭放在抽屜里。
半小時后,聽到有人上樓“池疏”
是陳梓慧。
“有事”池疏開了門。
“我們大家商量著一起出山,趁著沒雨趕緊走,就怕遲了就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