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大概手指般粗,沾了鮮血,更詭異的是,它不像植物的根,反倒像活著的蟲子,它翹起頭在陸風面前晃動了幾下,掉頭鉆入他的衣服里,蛇一般游動,又扎進他的腹部。
陸風張大了嘴,不住的嗬嗬出聲,卻呼喊不了,甚至也絲毫動彈不得。
他衣服里面的皮膚上爬滿了粗細不等的植物根,它們在他身體各處肆意的鉆入,疼痛使得他控制不住的全身痙攣抽搐。那些東西在啃噬他的血肉,又很好的避開了他的心臟,他幾乎是在留有意識的情況下感受被植物吞吃的恐懼和絕望。
在陸風最后的視線里,感覺自己被拖動,像是墜入了深淵,眼前那點亮光也徹底被黑暗吞噬。
綠化帶又恢復了他原有的樣子。
那株玫瑰枝葉更加茂盛,最高的那根花枝頂端的花苞,不知何時綻放了,一朵鮮紅欲滴的玫瑰散發著醉人的香氣。
這時,一只素白的手伸出來,將這支玫瑰花摘了下來。
愜意的嗅著玫瑰的芬芳,從地上拾起陸風掉落的手機,這也是陸風唯一遺留下來的東西。熟練的劃出屏保密碼,從通話記錄中找出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抱歉,我家里突然來了電話,說我爸在醫院搶救,我要連夜坐飛機回去。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繼續拍攝了。”這人發出的聲音,赫然與陸風一模一樣。
這通電話是打給那位女副導的,對方都睡著了,最電話吵醒,迷迷糊糊聽到內容,等反應過來要細問,電話已經掛斷了,再回撥,那邊關了機。
“這混蛋”女副導打了幾遍電話打不通,氣得罵人。
陸風這是晚歸,她在導演跟前做的擔保,對方卻直接放節目組鴿子,撂挑子走人了。家里真有急事,節目組也不會那么不近人情的阻攔,可陸風連當面說一聲都沒有,簡直太狂妄了
女副導發了條短信過去,提及違約金的事,并讓陸風不要再找她了
拍攝前嘉賓們都簽過合同,節目組可以視某些原因勸嘉賓退出,如白天那個女嘉賓扭傷腳的,但嘉賓本人不能無故退出,否則要賠付一筆數額頗大的違約金。哪怕陸風真的家里出急事,也得節目組肯放人,否則在法律上就得賠錢。
說到底,和節目組相比,嘉賓們處于弱勢,合同條款自然傾向于強者。
深吸了幾口氣,女副導穿好衣服出了房間,去找導演。
出了這種事,必須要跟導演說。
崇凌剛從餐廳上來,正好和女副導擦肩而過,本來還想打個招呼,但對方腳步匆忙,似乎還帶著點兒怒氣,崇凌就沒出聲。再看,女副導去一樓敲了房門,那是林導演的房間。
正打算利用木偶去探聽一下,聽到二樓走廊房門開了,有人出來。
出來的是池疏。
池疏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沒見到其他人,才低聲說道“陸風打電話給副導,說家里有急事,連夜坐飛機走了。”
女副導的房間在池疏他們斜對面,池疏耳力雖好,但其實隔著兩道墻也聽不見電話另一頭陸風的聲音,但當時女副導太惱怒,回撥電話時發泄的喊了兩句。池疏聽到那兩句話,拼湊出了陸風的電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