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貴擦了火柴,給范鵬他們點了煙,池疏擺手拒絕了。
曹有貴自己也點了一根,吞吐了一口煙霧,講道“今年剛開春,村里正準備翻地春耕,卻發現舊年留的糧種被蟲子啃的只剩空殼。好在,我把這事兒反應上去,縣里給撥了一批糧種,算是救了急。”
“可禍不單行啊。村子開始有人生病,都知道是被蟲子咬了,咬的時候挺疼,針扎似的,可咬完了不紅不腫的,也沒當回事。白天啊,都好好兒的,可一到夜里,就覺得身上癢,那種癢啊,就像有蟲子在身上爬,貼著皮膚,能清晰的感受到蟲子的腳,那些小腳就在皮膚上爬來爬去,甚至它還會從你的眼睛、鼻子、嘴巴里鉆進爬出。”
曹有貴狠狠吸了口煙“可是吧,那都是幻覺啊,哪兒來的蟲子每到夜里,患病的人根本睡不著,身上脫得,到處抓蟲子,可根本找不到蟲子的影兒。唉,一個兩個的,還沒上心,后來人數多了,大家才琢磨過來,這是蟲子傳的怪病啊。”
聽著這番描述,玩家們忍不住動了動身體,蟲子爬什么的,著實讓人不適。
“這病古怪,縣里醫院也去看了,看不出來。這又不是一兩個人,后來說是皮膚過敏,蟲子咬過后殘留的毒素什么的,哦,還問什么樣的蟲子咬的。誰知道啊,都知道是被蟲子咬了,可誰也沒看見啊,農村這地方,稀奇古怪的蟲子多了。”
“沒多久,下起了連續的大暴雨,鬧起春汛。村里老房子多,加上地里要排水,忙的腳打后腦勺,也沒工夫去看病。再說了,那病得了就是難受,看又看不好,誰家舍得白花錢啊也就算了。”
范鵬見對方不再繼續說,追問道“聽說這病死人了”
曹有貴搖頭“沒有,沒死人。”
梅英皺眉“沒死人”
他們得到的資料上寫明村子死了人。
曹有貴似乎想到了什么,忙解釋“村里是死了人,但不是怪病死的。之前不是說了嘛,大雨下了好幾天,有老房子被沖垮的,有去河里摸魚被沖走的,也有老人腳滑摔斷氣的,還有一家吃野菜吃死的,跟這怪病沒關系。”
一連聽了這么多種“自然”的死法,惹得玩家紛紛側目。
這村子不僅有古怪蟲子,還被霉運籠罩了啊。
那么多意外事故接連發生,可這村長似乎一點兒沒往心里去,嘴里說起來也很輕松,遠遠比不上對待怪蟲怪病的態度。見慣聽多了農村人迷信,猛然見到村長這樣講科學的人,著實令人驚訝。
不過想想也是,好歹是村長,沒憑沒據的事情不能胡說啊,尤其當著考察團的面兒。
池疏也適時發問“村里有多少人得了病”
“你該問有幾個沒得病。”曹有貴搖搖頭“這病,它就是怪呀,大人是一個沒跑,小孩子反倒不招蟲,越小越安全,你們說怪不怪”
的確很怪,常理中,越小的孩子越容易被蟲子咬,因為沒防備,皮膚嫩,曹方村的情況卻反了過來。
“有花名冊嗎我們這次來主要是做個調查,看看有多少村民染病,病情嚴重程度,還要核實村民們的家庭情況。”池疏又道。
“這個啊,這個簡單。不急,我們村就這點兒人,什么情況我都熟,都在腦子里裝著呢。一會兒吃了飯,我給你們弄一份花名冊。”曹有貴說道。
說話間,外面已經傳來炒菜的香氣。
池疏朝外看,看到有幾個男人來到院子,手里或是提著簡單處理過的野雞野兔子,或是提著成串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