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跟了上去。
徐震領到他來到旁觀的會議室。
會議室很普通,但正中的投影屏是垂落下來的。徐震操作一番,開啟了一個遠程視頻通話,視頻接通,畫面中出現一個年輕男人。若細看,又不能說年輕,他的臉年輕,那雙眼睛卻平淡寧和,透著歲月的味道。
當看到這人的眼睛,池疏愣住了,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翻滾,夢境般的碎片浪潮一樣不斷在其中沖擊。
徐震如同朝畫面中的人點了點頭,退出了會議室,將空間獨留給池疏。
池疏沒注意到這些,他忍著腦中不適,盯著畫面里的人“你是你是誰”
“我是白吳,特別部門部長。池疏,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第二次
難道他看到這人會覺得眼熟,可、他明明失憶了,但這會兒,他覺得過往那些記憶如潮汐般噴發,沖的他眼前陣陣發黑,終于沒忍住一頭栽倒。
昏迷中,被遺忘的記憶潮水般重新倒流而回。那一幕幕早從黑卡中閱覽過的記憶,沒了疏離隔閡,徹底與他融為一體,也喚醒了當時的種種情緒。初入內測游戲時的惶恐無措,父母姐姐死亡時的痛苦憤恨,內測結束,得知真相時的崩潰、迷惘,了無生志。
他全都想起來了。
正如白吳所說,他們的確是第二回見面。
池疏的至親之人都死在游戲里,如果不是父母的期盼和叮囑,如果不是心底那份不甘和恨意,他不會撐到最后。在最后,看似九個人獲得了序號,成為特殊玩家,但實際上,池疏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收獲,他得到一顆女鬼的眼淚,可以許一個愿望。
他的愿望當屬是親人復活,但這超出了女鬼眼淚的能力,所以他許愿得到游戲的真相。至于許愿脫離游戲他當時根本沒想這個,家里就剩他一個了,回去又怎么樣他更想知道游戲是什么,為什么會將他們強迫帶入游戲。
白吳就是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想知道的事情。
他們所在的世界曾經破碎過,就如同一個圓球受到撞擊,外層受損最嚴重,破損脫落的部分或成為塵埃,或成為廢墟,或僥幸留存成為小世界,環繞著原本的世界漂浮。畢竟同源而出,它們與最中心的核心源世界尚且有著關聯,這也是保護小世界不漂移遠走的關鍵。
玩家們所出生的世界為源世界,普通任務世界是次世界,而特殊局所在的卻是邊緣世界。
世界受損,法則異常,陰陽失衡。源世界會本能的將過盛的陰氣排出,而這些陰氣都分散到外圍的那些小世界中去了,越是最外層的邊緣世界陰氣越重。陰氣過盛,逐漸有了鬼怪,又有了對抗鬼怪的人。
玩家皆是從源世界抽取,這是世界意識設定的程序,特別事件部門只是執行者,給這個程序套了個游戲的殼子。
白吳是部長,據說也是和世界意識溝通的人。他曾說,原本三層世界為一體,現在次世界和邊緣世界是戰場,源世界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玩家的參與,是一種因果抵消。
至于如何抽取玩家,則是看運氣。被抽中的人都是運氣低迷的,換言之,這些人要么將逢大難,要么即將死亡,被游戲抽中是資源再利用。
這個結果,這樣所謂的真相,令池疏感到空茫。他沒去想那些大局,而是想到玩家的抽取方式,想到當時一家人正在旅游大巴上,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乘坐的那輛車本就會出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