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護在羽翼下的她們,甚至都不曾親自見過惡鬼長什么樣,自然不會為此而惶恐不安。
只有需要親自上戰場的戰士們,才會為此而感到恐懼不安。
但戰士們的訓練并不曾因為血月即將到來就停止,每天都被繁重的訓練壓得根本無暇去思考這些,一躺地上就能直接睡著,又哪還有心思去想自己上戰場之后會不會死,會怎么死。
風漪已經站在了城墻上。
在血月來臨之前的前幾天,風漪就改變了作息,變成了白天睡覺晚上活動,因為惡鬼雖然不懼太陽,卻不喜歡在白天出現,并且在白天,視野明亮開闊,它們能在人心中制造的恐懼就會減少許多,不利于它們行動,所以它們只會選擇晚上出現。
女陰會占卜的巫師并不能準確無誤的占卜出惡鬼會在哪天降臨,畢竟惡鬼雖然有智慧,但思維充滿了不確定性,這就讓占卜的準確率大大的降低了,只能在血月前后幾天都防備起來。
風漪張開雙臂,任由侍女為自己穿上全套的甲胄,甲胄很重,從覆蓋腳面的腳面甲、到護腿的脛甲、護肩的肩甲,再到胸背甲、兩片裙甲、庇裈鶻尾、護脖的铔鍜,再穿上護胸、腹吞,綁上捍腰臂甲,戴上肩吞披膊,綁上臂甲,最后再戴上兜鍪,一整個大全套下來,沒有別人幫忙,是根本沒辦法穿上的。
女陰并沒有大王不上戰場的習俗,上至大王長老,下至黎民百姓,都有著保衛女陰的責任,且比起黎民百姓,高層更需身先士卒,不過身為大王,風漪自然是不會毫無保護的就上戰場的。
這套鎏金色的甲胄,便是專門應對惡鬼所打造的,用的是特殊的金屬,能夠防備惡鬼侵蝕,畢竟要是打著打著,結果大王卻被惡鬼附身了,那未免太好笑了。
當然,風漪這么穿,其實也是還有疏漏的,她沒有將面甲戴上,這樣面門就暴露了出來,但這點風險,她還是能承擔的。
這套甲胄能夠根據穿戴者的體型自行變幻大小,具體多重風漪不知道,她記得前世的甲胄也就六七十斤,但女陰人力氣都大,盡管如此,她們拿起甲胄部件時,手上青筋肌肉都鼓了起來,顯然不是一般的重。
但風漪上身之后,卻只感到了微微一沉,重倒是也重,卻沒有侍女提起它們時那么夸張,至少并不影響風漪行動。
無論是圖騰戰士還是被征召來的普通人,最近睡覺的地方都是在城門附近,這是為了方便她們能夠第一時間趕出去,不讓戰場離女陰城門太近,風漪坐在女錘特意搬來的椅子上,微微抬頭看向夜空。
無星無云,皎潔的月亮孤零零的懸掛在天上,一種鐵銹般的紅色,從月亮的邊緣逐漸向中心滲透,猶如月亮泣血。
這是風漪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看到血月,比起懵懂無知的普通人,身為超凡者,但血跡一出現時,風漪就已經感到不適了,那是生命對這種現象本能產生的厭惡排斥,清晰的傳達進感官,仿佛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條血管、每一個細胞都在表達著對這種現象的排斥與厭惡。
天空不知何時出現了烏云,仍是斑駁的鐵銹色,殘缺的掛在天邊。
遠處爆發出深冷的寒意與毫不掩飾的惡意,一陣微風吹來,吹拂而來的卻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濃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