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部落中的很多女人,并不覺得現在的局面需要改變。
但子鮯想要改變這一切,她永遠也忘不了死于生產的姐姐,可是所有人都認為,生孩子是很輕松的一件事,比外出打獵要容易多了,還能享受到那么多的好處,然而子鮯忘不了姐姐生孩子時哀嚎了一天一夜的場面,忘不了很多熟悉的姐姐生了孩子后陡然蒼老的容顏,還有許許多多的長輩,在生孩子后鄒然變得脆弱的身體。
可當她說出不想生孩子時,阿爹責怪她不懂事;阿娘說這是每個女孩都會經歷的,她們享受了那么多的好處,僅僅只是這點苦,有什么不能吃的外出打獵的人,可比她們吃得苦要多多了;而同齡的姐妹,也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她,似乎覺得她的想法很不可思議一般。
子鮯也一直都處于茫然的狀態中,一方面,她確實排斥這一切,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她們說的是對的,她從小到大享盡了性別帶來的福利,自然也得盡到應盡的義務才是。
困于這種想法的子鮯,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處于極度困擾的狀態中,也覺得自己很自私自利,半點不為部落著想,但當武功出現時,這就像是陡然點燃了她心中火苗的薪柴。
不必生孩子,她也能像圖騰戰士那樣,以另一種方式,來回報部落對她的培養。
子鮯從未跟人說過,其實她是渴望像部落中的那些勇士那樣,外出捕獵的,可在鼠部落的觀念中,女人都是柔弱的,而且她們需要懷孕產子,運動和受到驚嚇都很容易讓她們流產,所以并不適合外出狩獵,因此哪怕有覺醒了圖騰的女人,她們在部落中也通常是充當著吉祥物的存在,可以選擇一輩子只生一個孩子,畢竟這樣稍微有點自保能力的女人,很適合去出使女陰,而懷孕,會讓她們不能出門。
這只是鼠部落因為現實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罷了。
子鮯排斥這樣的制度,可沒有人理解她,她們會很疑惑的問她,難道她們的地位,還不夠高嗎明明她們擁有食物的最先享用權、可以穿上最珍貴的衣服、可以選擇一個乃至很多個伴侶與自己結伴,而男人卻只能擁有一個女人,需要為她們出去打獵,哪怕恐懼死亡也不得不這么做,他們只是消耗品,不是嗎
子鮯并不知道該怎么與她們爭論,因為這確實都是事實,但她討厭這一切,更討厭自己的名字。
鼠部落喜歡以魚類的名字給女孩取名,因為魚一次產卵能生很多很多的魚仔,可她們為什么不能像男孩那樣,擁有代表著鋒利的刀,象征著兇猛的歷這樣的名字呢
難道女孩的作用,就只有生孩子、多生孩子嗎
沒有人能夠理解子鮯古怪的想法,連她最好的朋友也不能。
子鳣抓著子鮯的胳膊,顫聲問“鮯鮯,還要走多久啊”她帶著哭腔說,“這里好黑,我好害怕。”
子鳣是子鮯的好朋友,也是某個長老的女兒,身份尊貴,但跟子鮯不同,她對自己的命運接受良好,并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的,但她是很好的聆聽者,哪怕不能理解,也不會與子鮯爭吵,只會安靜的聽她抱怨。
在子鮯自告奮勇前來時,子鳣雖然害怕,但看好友都站出來了,便也跟著站出來了。
也是由于她們的帶動,才讓其余女孩,或是好奇、或是圖新鮮、或是隱隱約約抱著跟子鮯類似想法的女孩都站了出來,組成了這一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