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漪留了狼部落一些高層的性命,就是為了這件事,與女陰不同,部落通常都是不會讓普通人前往火塘的,哪怕是祭祀都只能站在山腳下,畢竟部落底層人員流動大,除非是幾代都在部落生存,得到認可的才能上山,所以火塘的位置也只有高層才會知道。
而一個部落的祭祀地點通常是有幾個,像女陰就有平常祭祀用的祭臺、結婚、孩子滿月用的祭祀地點、老人長壽所用之祭臺,這些與覺醒圖騰的祭臺都是分別分布在不同的地方的,因此得反復確認,才能保證自己摧毀的是真正的火種和火塘。
如今冬季才過一半,正是大多數部落糧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需要選擇頻繁外出打獵的時候,因此數百人趕路的動靜,自然是不可能不被察覺到的,要知道,一些小部落本身的人口有些甚至只有幾十,自然很難不注意到這么一支龐大的部隊。
一群還帶著煞氣、所過之處連沒有智慧的野獸都知道噤聲的人群,很難不被人所重視,哪怕他們對大部落與女陰間的暗流涌動并不敏感,此時也不由短暫延緩了原本的狩獵計劃,而是選擇遠遠的墜在后面,觀察著她們所要去的目的地。
也有一些部落,只派了一個人過來盯著,其余都留在了原地,他們很清楚,當女陰走過之后,那些不敢動彈的野獸必然是會重新恢復行動,選擇逃離這片領域,就如同有時大妖路過掀起的獸潮,往往都是一些部落富貴險中求的時候。
以他們的經驗來看,待女陰人走后,沒了氣勢壓迫,附近必然會出現一股小型獸潮,只要他們把握住機會,這個冬天也就不會那么難熬了。
跟在大人身后撿便宜,向來都是他們的生存智慧。
對于這些,女陰一概沒理,她們追隨著風漪而去,步伐整肅,隨著她們的走動地面傳來規律的震顫,宛如猙獰的戰爭巨獸發出的呼吸,無端讓人感到壓抑。
女陰的審問很高效,確切的說,在得知老首領他們都死了之后,剩下還在苦苦堅持的人,精神狀態自然而然也就崩潰了,雖然仍有一些人還在選擇負隅頑抗,但大部分人卻已然放棄了抵抗,在女陰的逼供下吐露了地點。
也許是狼部落喜歡夜間行動的原因,他們的火塘也不是山頂,而是在一個天然溶洞中,陡峭秀麗,走路濺起的水花聲在溶洞間甚至會隱約出現回聲,火把燃燒的聲音靜靜響起,風漪打量了一下周圍,有狡在,風漪并不需要蹚水,不過這里的水也不深,最深處才不過到腰,所以并沒有給她們的前進造成什么阻礙。
一行人很快就上岸了,根據溶洞本身形成的嶙峋石頭,這里雕刻出了許多石像,有人的,也有獸類的,還有一些戰士擊殺兇獸的模樣,有的石像是落在地上的,有的看上去則仿佛懸浮在空中,底座還有著仿佛水流一般,要往下墜的、溶洞特有的鐘乳石。
而石部落的火塘,則是出現在溶洞的上方,那里是中空的,中間有著一個石橋,最頂端被用鐘乳石圍成了圓形,光線從洞口灑進,照在石橋的頂端,仿佛一條通往天空的道路。
甚至,風漪估計了一下這個洞口的方位,夜晚時,月亮也能剛好出現在這個洞口。
然而,這并不是人工打造的自然奇觀,而是大自然的奇跡,風漪看得出這些石頭都沒有被人工開鑿的痕跡,頂多也就是后期被狼部落的人維護了邊邊角角。
“大王,這應該是地動導致的。”女錘在地上摸了一把,便判斷出了具體情況,很可能便是曾經這里發生了地震,導致了一部分的坍塌,而這座石橋因為結構等原因幸運的留存了下來。
風漪不是考古學家,所以她對這種奇觀稍微驚嘆了一下便收回了視線,將目光落在火塘上。
狼部落的火種,并不是火焰的形狀,而是一只幽藍的狼形,靜靜的懸浮在火塘之上,整體為對月嚎叫的造型,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狼部落的圖騰也是這個造型的簡化、抽象版。
幽藍的狼整體有些像是玉質的,很靈動,有時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它真的在嚎叫的錯覺,在狼部落火種懸浮的下方,是斷崖狀的臺子,看上去仿佛是火種站在上面指揮群狼一般,臺子下方則有著一個水潭,是頭頂的鐘乳石滴下的水,石雕的狼群在下方或坐或臥,或低頭飲水或跟隨火種一起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