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越是細致的陰謀,一旦被意外打亂,就越是容易因為連鎖反應而全面崩盤,陰謀如此,巫的預言也是如此。
巫的預言看上去毫無根據,但實際上,這種方法在未來的某一天沒準能被科學的解讀出來找到底層的邏輯,因為這種巫術往往都遵照著線索越多預言就越準確的基本規則,而她們提出的每一個猜想,都會嚴謹的通過各種預言巫術反復測算,然后將其中的預言結果歸類,再預言的基礎上再預言,這樣精細細致后得出的結果,通常都會與現實的發展大差不離。
然而預言這種東西,本質上就充滿了不確定性,要是完全聽信,那才是傻,
風漪跟長老們將預言得到的線索反復推翻又重組,最終,風漪認為,惡鬼的目標從始至終就不在鰕姑人身上。
它們一直在搭戲臺,敲鑼打鼓間將自己的真實目的隱藏了下去,風漪猜不出具體情況,她又不是多神機妙算的人,可她只要知道惡鬼的目標一直都是自己就足夠了。
而從這一點反推回去,一切也就清晰明了起來了。
當然,這仍是需要冒一定的奉獻的,因為很多人確實就死在想太多身上,而身為一個國度的掌舵者,風漪一旦判斷失誤,葬送的就不僅僅是自己的命。
但她仍然愿意去賭一把,反正女陰一方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干脆送上門,然后掀桌子呢
然而不管風漪認為自己所推測的可能性有多高,但在結果沒有來臨之前,一切都始終還是未知的。
由此而產生的等待,無疑是煎熬的,壓力也是在與日俱增的。
因為她的臣民并不知道她們的大王實際上是在賭,她們只是在遵從著她的命令,堅定不移的去執行,并十分篤定的相信她的判斷一定會按照她所想的那樣發生。
盡管,她們對一切都不知情。
可她們仍然堅定的站在了這里,哪怕在等待的過程當中她們可能就此失去生命。
風漪在等待的過程中,更是忐忑,很因為軍陣雖然能勉強抵御住女丑之山的炎熱,她們因為還沒有上山,還勉強能抵御得住,可這個過程不是沒有消耗的。
在抵抗的過程當中,體力、圖騰之力乃至因為她們的精氣神和信念所凝結而出的軍魂也一直都在消耗,軍陣只是延緩了她們能停留在原地的時間。
可這并不意味著她們就能夠一直堅持下去。
蛇在冬眠過后尚且還需要在春季蘇醒之后去飽餐一頓呢,更枉論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冬眠能力的人了,她們只是在壓榨著自己身體的潛能、自己的精神而已。
但沒有補充,這種壓榨終究還是會有極限的時候。
而一旦到了極限,到時很可能連圖騰之力都無法激發出來,那么到時她們會面臨的,毫無疑問就是死亡。
所以,雖然表面上風漪沉著冷靜、運籌帷幄,實際上,她已經做好了要是還沒有看到曙光,她就直接帶著人撤兵了,雖然這樣會白跑一趟,但及時止損也總比血本無歸好。
更別提,損失的還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了。
要知道,圖騰戰士是不能出去的,因為她們一旦動了,那軍陣就被破了,就像跑步,一旦停了,她們就無法再跑了,所以這些天來,她們呆在這里不吃不喝,輪流、反復的激活著圖騰維持著軍陣的消耗,幾乎已經快將自己壓榨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