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商稅就要觸碰到一些世家的利益,不少大臣們紛紛上奏請皇上三思。
徐淵作為五品小官沒有發言權,聽著老師游刃有余的跟他們扯皮,最后說的大殿上靜悄悄的。
皇上微笑道“眾位愛卿既然沒意見,那就先這么定了。”
以江家,尹家為首大世家自然不會滿意這個決定,兩江一代的商人都倚仗他們,每年拿到的冰敬碳敬足足有幾十萬兩銀子。斷人錢路如殺人父母,沒了這些銀子他們平日吃穿用度怎么辦
下了朝樞密使和太常兩人直接去城中的瑞祥樓商議這件事。
江時州怒氣沖沖的說“陳英這只老狐貍這次手伸的太長,居然想動兩江商人,也不怕扯著胳膊”
尹洪吹著茶杯里的浮沫幽幽道“你當是他出的主意皇帝還是太年輕,總想干出一番事業。就沒考慮過當年天盛帝都不敢動的地方他敢動”
江大人反應過來,冷笑一聲“初生牛犢不怕虎,總得栽兩個跟頭才能懂得這個道理。”
兩人正說著,房門突然被敲響。
尹洪皺眉“你還叫了別人過來”
江時州搖搖頭,兩人對視一眼道“誰啊”
門被推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外面“江大人,尹大人,在下可以進來坐坐嗎”
“西南王世子”
這西南王世子入京為質已經七八年了,天盛帝在世的時候,一直把他扔在平西王府住著。吃穿用度跟世家子弟差不多,還給他找了個舉人做夫子。
沒人在意過這小子,沒想到一晃已經長這么大了。兩個老臣不知道他不請自來有何目的,只得微微點頭讓他進來。
徐淵搭陳英的便車回到戶部,一路上師徒二人都在討論商稅的問題。
前朝重農抑商,商稅是五取一,本朝建國初期為十取一,到了宏光帝時重商抑農,商稅一度到十五取一,直到天盛帝登基后才慢慢把商稅調回十取一。
即便是十取一,商人也富的流油。江南大商人田耀慶富可敵國,這可不是夸張的說詞。去年戶部一年稅收三千五百萬兩銀子,而他一年賺得銀子幾乎跟國稅差不多。
這塊肥肉陳英眼饞許久,奈何里面牽扯的太多,天盛帝在世的時候也不敢輕易去動。
重華帝倒是比他爺爺還要果決,前幾天剛商議完,今天在早朝便提了出來,陳英只能硬著頭皮幫他跟世家扯皮。
徐淵“老師,這次增稅可行嗎”
陳英揣著手搖搖頭“八成最后不了了之。”
“為何”徐淵不明白。
“這里面的事多著呢,為師給你舉個例子。大商人田耀慶是太常的侄女婿,而太常跟樞密使是姻親,樞密使尹洪又是宗正的親舅舅”
徐淵聽得頭暈。
“反正世家之間盤根錯節,打斷骨頭連著筋,別看平日有矛盾,一但真正危害了他們的利益便會抱成一團同仇敵愾,這是幾百年積攢下來的規矩,輕易撼動不得。”
“那皇上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
陳英似笑非笑道“皇上還是太年輕啊”年輕并不是壞事,興許亂拳打死老師傅呢。
二月十五是花朝節,正好趕上休沐日,徐淵帶著一家人出門踏青。
花朝節也叫女兒節,在家拘了一冬天的女孩們終于可以出來游玩,女孩多了男孩自然也少不了,慢慢成了未婚男女們相親的節日。
盛朝民風開朗,男女大防并不嚴重,一般都是母親帶著未婚的女兒出來相看未來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