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齡之笑著揉揉他的小腦瓜“好小子爭點氣,你小丫姐可看著呢。”
劉青小臉蛋嗖的紅了起來,磕磕巴巴話都說不利索了。
徐淵捶了他一拳,當著孩子的面胡說八道什么呢劉齡之被打了也不生氣,朝劉青擠眉弄眼,絲毫沒有個當長輩的模樣。
臨走前徐淵給他們留了幾十兩銀子,現在手頭寬裕了,也沒養成他大手大腳的習慣。不過學習上的東西從沒苛待過,劉青用得筆墨紙硯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東西,這次拿的書也足足有一箱子,足夠他復習用。
安頓好劉青,一家人繼續趕路,第二天早上抵達了安平鎮。
先去張秀才的墳地祭拜,距離上一次來已經過了六年,小丫也從懵懂的孩子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張秀才剛沒的那會,她還不懂生離死別,慢慢長大才明白過來,人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即便過了這么多年,那個陪伴她長大的瘸腿的老爺子,在她心中依舊無人可以替代。
劉翠花照例買了一堆祭祀用的東西,跟劉老漢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里。
張秀才的墳前香火就沒斷過,這么冷的天,地上還擺著幾個祭祀用得大白饅頭。
劉翠花一見忍不住笑出聲“三叔,俺們又來看你了。”
擺好貢品點燃香燭紙錢,大家跪在雪地里給老爺子磕頭。透過那座小小的墳頭,徐淵仿佛又看見老爺子捋著胡子笑瞇瞇的模樣。
祭拜完老爺子便往劉家屯走,自從沒了楊氏,劉翠花便多了許多傷感,一路上不停的嘆氣。
徐淵知道她心里難受,緊緊握著她的手道“娘,咱們可不能難過上火,過些日子還得陪我去赴任呢。”
劉翠花點頭“娘知道。”
這次回來主要目的就是給幺兒上族譜,當年劉齡之生下來被當做女孩來養。女孩上不了族譜,劉老漢這一支就算斷了。如今恢復的性別,怎么也得把族譜寫上去。
快到中午時,馬車停在了劉大福家門外。
劉大明正在院里掃雪,看見馬車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可能是在京都的二奶奶一家回來了,連忙大喊“娘,娘二奶奶他們回來了”
小劉氏在屋里和面,聞聲趕緊走出來,見真是劉翠花她們回來笑道“我正打算包點餃子呢,二伯母可是有口福”
劉翠花和劉老漢下了馬車被迎進屋里,屋里燒的地龍熱氣騰騰的。
“二明他們兩口子沒跟著一起回來嗎”小劉氏扶著劉翠花詢問。
“在鎮上陪劉青考試,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小劉氏放下心來,二兒子一年才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住不了幾日,夫妻倆都想念的緊。
“二伯母這次回來能多住幾日”
劉翠花拍拍她的手道“住不了多久,大郎要去中州赴任,這幾天把幺兒上了族譜我們就得走了。”
她不說小劉氏還沒反應過來,回頭一看這幺兒怎么穿了一身男裝別說還挺合身的,比穿女裝看著順眼多了
“幺兒這是”
“他本就是個小子,當年打仗我跟你二伯害怕他再被征兵征走了,便謊報成了女孩養了這么大。”
“啊”小劉氏一拍大腿,合著這些年自己這個小兄弟都是裝得姑娘啊
劉齡之露牙一笑“嫂子,沒看出來吧。”
小劉氏拽著他的胳膊仔細打量“哎呦我的天老爺咧,這說出去誰信啊咱們家幺兒竟然是個男兒郎你小時候我還跟你大哥說過,幺兒這模樣要是個男孩可挺俊的,偏偏生成了姑娘家,沒想到真讓我說中了”
不一會劉大福回來,他也被劉齡之這身男裝驚了一下“這,這是干嘛呢好端端的怎么穿上了男裝。”
劉老漢叼著眼袋道“大福你回來的正好,明個把咱們劉家的長輩叫來,給幺兒上族譜。”
劉大福有些迷糊,妻子在旁邊解釋了一通他才明白過來,原來叫了自己二十多年大哥的小妹居然是個男孩。
“幺兒既是男子,那他和大郎的婚事豈不是不作數了”劉大福說完見二伯和二伯母都不答話趕緊閉了嘴,這事就不是自己該操心的。
“我這就去通知村里的長輩。”
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劉老漢他們一家又回來了父老鄉親跑到劉家院外張望,想看看這大官長得什么模樣。
劉家的長輩們也紛紛前來,商議劉齡之上族譜的事宜。
整個劉氏家族都以劉老漢一家為榮,這事自然是沒什么難辦的,大伙湊在一起只不過是商議了個日子,因為徐淵上任趕時間,便訂在了正月二十六給劉齡之上族譜。
不少老爺子都是劉老漢的熟人,得知幺兒是男子后拍著他肩膀道“好家伙,你竟瞞了我們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