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主簿叫來。”“是。”
沒一會,一個身穿湛清色八品官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行禮道“下官是玉樓縣主簿姚聞柳,拜見知府大人。”
徐淵冷眼打量他一番道“你可知我來是為了什么”
姚聞柳低著頭道“下官不知。”
“縣丞貪贓枉法已被我正法,如今玉樓縣交由你來管理,限你十日之日把賑災的糧款和春耕種子安排妥當,你可能辦到”
姚聞柳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他以為徐淵是來人收刮葛恭順留下的金銀,沒想到竟把這玉樓縣交由自己
“前有葛宏順和孫縣丞,你年紀輕輕莫要重蹈覆轍。”徐淵警告他。
“大人放心,下官定將這件事辦妥”說罷,他便招呼衙役去抄了縣令的后院,當著徐淵和劉齡之的面,把葛宏順留下的贓款全都搜刮出了登記造冊充了公。
這姚溫柳苦葛宏順久矣,他是前年補缺到玉樓縣的舉人。之前因為不愿跟他們同流合污,一直被排擠在官場外面。葛宏順把縣衙里的瑣事都交給他,其他的大事卻一概不許他參與。如今可算是翻了身,心里這個高興,恨不得把葛宏順的老巢翻個底朝天
徐淵看著衙役抬出來那一箱箱的銀子,驚訝的瞪大眼睛。碩鼠雖小,存的東西倒是不少看來回去還要重重的判他
統計完贓款,姚聞柳開始熟練的在紙上計算。他將銀子分了四份,一份用來購買糧食,另一份分給當地百姓,用來重建家園;第三份修路造橋,洪水把當地的不少設施都沖垮了,重新修建也需要銀子;最后一份則留在縣衙里以備不時之需。
徐淵見他做事條理清晰,絲毫不拖泥帶水,心中已經有些欣賞。敢當著他們的面清點銀兩,想來是個心思透亮的年輕人。
徐淵踱步到他身邊“過段時間我還會來,如果玉樓縣還與現在一樣,本官定不饒你”
姚聞柳跪地道“若有負所托,請大人重罰”
徐淵把人扶起來“玉樓縣的幾萬百姓就交給你了。”
姚聞柳激動道“下官明日,不,今日就統計好人數,派人去發糧種”
徐淵點點頭,眼下看不出這人能力怎么樣,等四月份齡之哥去冀州接劉青時還會路過這里。屆時姚聞柳若真是個能干的,自己幫他上書請任為縣令也沒什么不可。
后面還有許多縣要走,他們不便長時間留在這里,歇息了一夜第二日繼續啟程。
處理完玉樓縣,兩人馬不停蹄的來到附近的另一個縣,阜南縣。
這里受災比玉樓還嚴重,道路泥濘不堪,中途馬車陷進泥坑好幾次,兩人只能下車推著往前走。趕到阜南時,鞋和衣服上都沾滿泥土,看起來狼狽不堪。
不過城中看著倒是比玉樓縣要強些,最起碼街上已經有人開始買賣東西了。
徐淵走到一處賣草鞋的攤子邊詢問“大嫂,這草鞋多少錢一雙”
賣草鞋的婦人皮膚黝黑,說話很是爽朗熱情“芽兒,三文錢一雙,買兩雙吧”
徐淵翻看了一下,手藝倒是不錯,剛好把腳上的靴子換下來刷洗。
劉齡之從錢袋里掏出五文錢遞給婦人“便宜一些,五文錢兩雙。”
“中,中中”婦人倒是挺好說話,接過錢選了兩雙結實的遞給二人。
徐淵換上草鞋后坐在旁邊跟大嫂攀談起來“咱們縣里最近發賑災糧了嗎”
“賑災糧發了,昨個還在發呢。”
徐淵一聽稍稍放下心來“你們一人發了多少”
大嫂笑道“五十文錢一斗,每人限買十斗,我家兩口人能買二十斗糧呢”
徐淵一聽眉毛擰了起來“怎么還花錢買這朝廷給的救濟糧不是免費的嗎”
“嗐,管他免不免費,只要能吃飽肚子就行況且五十文錢也不算太貴,咬咬就買了,總比餓肚子強。”大嫂還挺滿足。
“那春耕的種子縣里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