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人吶,當著人娘子面說親,還打算把自己女兒給人做妾,也不嫌丟人”徐淵小聲的嘟囔。
劉靈芝噗嗤一笑,臉色這才緩和過來。
之后陸陸續續又有好幾個商人過來搭訕,他們像聞到腥味的蒼蠅一般蜂擁而至。有的想送女人,有的想送銀子,全都被劉靈芝擋在了房門外。
徐淵感嘆道“怪不得人們都拼了命的考舉人考進士,果然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啊”
劉靈芝“心動了”
“女人不心動,白花花的銀子才是真考驗人。”若是心智不堅定的,恐怕這一日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賺上萬兩銀子。這是尋常人家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怪不得古往今來那么多貪官污吏。
兩人相視一笑,眉宇間盡是無奈。
晚上快到申時,劉靈芝陪著他去了保定府衙。
鹿鳴宴宴請的是鄉試前六位學子,第一名為解元,第二名為亞元,三四五名為經魁,第六名為亞魁。
主持鹿鳴宴的人是戶部尚書陳英,放在平日他肯定不會留下來見這幾個舉子。而今這個徐淵卻讓他起了好奇心,想見見這孩子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鹿鳴宴開始,六位學子紛紛入座,陳英坐在案首,徐淵坐在他左手邊,亞元坐在他右手邊。
陳英監考與他們有半師之禮,大家都尊稱他一聲老師。
今年的鹿鳴宴很有趣,六個舉子全都是年輕人,年紀最小的是十六歲的白逸嵐,年紀最大的是二十二歲的亞元柳明里,這群人坐在一起,可謂是青年才俊
陳英已年近五旬,看著這群跟自己孫兒差不多大的孩子,忍不住感嘆江山代有才人出。
他隨便問了幾個問題,詢問白逸嵐家中祖父可還康健,又問了問亞元柳明里是哪里人,最后才輪到徐淵。
“徐淵,你可曾起了小字”
徐淵連忙起身道“晚輩還沒有。”原本他十六歲的時候該取字,張秀才沒給他取,說自己才疏學淺,他日徐淵若是能考上舉人進士,可請高人取一個字。
“我送你一個字可好”
“求之不得”徐淵驚訝的身體微微顫抖,戶部尚書陳英陳閣老賜字,這是自己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旁邊幾個人眼紅的快滴血了,但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只能羨慕不可能上趕著去求。
“三年前在冀州府試我曾批閱過你的卷子,你策論我很喜歡。那會你才十六歲,略有松柏之姿,我便送你一個小字,溫柏如何”
溫潤如玉,松柏之姿是個好名字徐淵連忙跪地謝恩。
陳英伸手扶住他“明年會試,希望你能更進一步。”
鹿鳴宴結束后,陳英背著手從花廳走出來,身邊的心腹道“大人,您打算收徐淵為學生嗎”
陳英淡淡道“再看看吧。”
他看好徐淵,這小子與他理念相同,都是實務派。而且他是寒門學子,以后入朝為官身邊沒有太多派系,可以歸攏到自己手下。
當然也僅僅是看好,畢竟一個小小的舉人能有多大能力,待他明年會試和殿試結束后再說吧。
這幾年京都表面波瀾不驚,實則底下暗流涌動。皇帝年紀越來越大,身體又不太好。太子遲遲不能繼位,其他幾位皇子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陳英不想在幾個皇子中周旋,不得已才出來主考躲個清凈,他抬起頭看著天空明滅的星子幽幽道“仲卿啊,這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