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韓侂胄仔細研究過畢再遇的戰報,靈璧縣一戰,張韻并非運氣好,而是實打實的準備充分。
更何況,現在朝中將領幾乎不敢與金軍對陣,而張韻的態度讓他十分的滿意。
將是兵的膽,雖然韓侂胄不懂軍事,可這句話他卻十分的清楚的記得!
“古有漢、唐兩朝滅于強盛。兩漢不過405年,唐朝亦不過290年!”說道這里,張韻停頓了一下,仔細看了看韓侂胄的神色。
危言聳聽的話語,韓侂胄聽多了,可是用年數來算王朝的說法還是頭一次聽說!
“我大宋至今246年,宮室南渡之后,雖然依舊羸弱,可經濟發展迅速,如今天下亂局,也并非不可為之!”張韻拋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能夠說服韓侂胄,已達到自己的目的。
韓侂胄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面帶兇色盯著張韻。
“當今天下并非兩晉或三國,而似秦末漢初之態。”張韻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六郎有何高見?”韓侂胄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似乎明白了張韻之意。
“我大宋北有金、西夏,西有吐蕃、西遼,西南更有大理一國暫且忽略不計!”張韻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帶著的酒葫蘆中的酒水畫出了大概的地圖。
對于張韻的描述,韓侂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過對于張韻浪費仙人醉的做法嗤之以鼻。
“太傅可知,北方草原之上,蒙古正在崛起?”張韻繼續畫到。
“蒙古崛起?”韓侂胄繼續皺著眉頭,蒙古他是知道的,可是崛起又如何解釋呢?
“當下,宋、金數十年未發生戰事,雙方軍隊廢弛,尤其以大宋最弱。西夏、西遼之戰力亦是大不如前,蒙古的崛起之后,勢必要與金軍一爭高下,這便是我大宋的契機!”張韻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韓侂胄是個聰明人,應該能夠理解其中之意。
“六郎的意思是,效仿秦滅六國?”韓侂胄幾乎是喜上眉梢。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這套戰略思想張韻已經構思了許久,如果能夠得到韓侂胄的支持,也不枉回到南宋一遭!
“可我大宋軍隊的戰力……”韓侂胄說道了關鍵點,與合縱連橫比起來,軍隊才是主要因素之一。
當然了,戰爭無非就拼的人口和經濟消耗,目前大宋在這兩點上都處于優勢。
“另立新軍!”此言一出,韓侂胄倒吸一口涼氣。
大宋自建國起,便奉行重文抑武的國策,北宋一敗再敗,宮室南渡自南宋七王之后,便再無良將。
新軍的建立,必然要有良將統之,況且此人必須深受官家器重,否則就朝堂上的文官便能將其彈劾致死。
但張韻的戰略構思,還是讓韓侂胄眼前一亮!雖然他也是文官,可他卻有一顆收復故土的雄心。
可即便是新軍建立,短時間內也無法應對眼前的局面。
“官家降旨,六郎必當盡心盡力!兩月之內,必然訓得一支新軍,以緩解目前戰局,不過這人選需我親自挑選!”張韻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兩個月的時間韓侂胄還是等得起的,金軍的調動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雖說此舉有些賭博的成分在里面,但韓侂胄在潛意識中已經被張韻的戰略構想所說服!
剩下的事,他這個當朝太傅需要好好運作一番。否者讓張韻這樣及年輕又沒有聲望的將領統軍恐怕很難成行。
想到聲望,韓侂胄自顧自的苦笑一番。這張韻如今在臨安的聲望可謂是如日中天啊!
“太傅,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看出了韓侂胄的擔憂,張韻直接說出了關鍵點。
“如此甚好!”韓侂胄哈哈大笑道。
離開了韓府,張韻顯得有些心亂如麻,他知道自己是在賭博,若是賭對了,便可以大膽開始謀劃。
若是賭錯了,剛剛爭取到的一切,便會立刻煙消云散。
可人生何嘗不是一種賭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