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張韻在牛家村百姓與蕓娘的目送下走了。
臨走時,張韻減免了牛家村百姓一成的租米,并且告訴他們,不管發生什么事都可以去醉仙樓找他。
不過史堅那個家伙,臨走時那幽怨的眼神,像極了怨婦!
張韻為什么要減租米,墨有才沒有多問。
總之經過此事后,張韻的惡名,將再次傳遍臨安城的大街小巷。
畢竟敲詐勒索,不是那么光彩之事。
至于劉捕快及其手下,張韻反倒是沒有怎么為難,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張韻深有體會。
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畢竟張韻還沒有官職。
而這一萬兩紋銀,張韻已經想好了去處,如此燙手的山芋還是放在趙擴的府庫比較合適。
這樣一來,史家的人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咽。大宋不缺錢,但趙擴的府庫缺,因此張韻此舉再次獲得了趙擴的好評。
不提其他,就這賺錢的功夫,放眼當今天下,張韻敢稱第二,就絕對不會有第一。
當然了,拿人手短,吃人最短,趙擴必須象征性的告誡史彌遠一番,像史堅那種欺男霸女的親戚還是要嚴加管教的。
一日后的臨安府衙,錢象祖一如既往的忙碌著。
猛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下屬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錢象祖皺了皺眉正要張口訓斥。
“錢知府,韓太傅到!”
“呃……”正欲發火的錢象祖硬生生的將已經到嘴邊的話語咽了回去。
當今朝堂,太傅韓侂胄獨攬大權,要是被他看不順眼,分分鐘讓你告老還鄉,更有甚者發配邊疆。
因此,當聽到太傅兩個字的時候,錢象祖猛的彈了起來,急忙向門口走去,要是晚去上一會說不定自己的烏紗帽不保。
“下官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急匆匆奪門而出的錢象祖剛好與韓侂胄撞了個正著。
“哼!臨安府好大的能耐!”韓侂胄冷哼一聲,便向著屋內而去。
錢象祖皺了皺眉,思索片刻,自己好像沒有做錯什么。
況且,去歲的賀禮也沒少過,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雖然沒有想明白韓太傅為何發怒,但錢象祖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事情總有個緣由,這沒緣由的無名之火讓錢象祖很是傷腦。
其實傷腦的不僅僅是錢象祖,此刻最傷腦的非韓侂胄莫屬!
今日早朝,趙擴象征性的斥責了史彌遠。早就知道楊皇后串聯史彌遠的韓侂胄,總算找到了發飆的機會。
臨安知府錢象祖,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下官不知臨安府衙何人惹得太傅如此動怒?請太傅示下!”錢象祖這話說的非常的精妙,大概意思就是我錢象祖沒有得罪您老人家,這無名之火總要有個說道才是。
定了定神,韓侂胄長出一口氣,將張韻與史堅之事說了出來。
這一聽不要緊,聽完之后的錢象祖臉色鐵青,臨安府的捕快很多,而關系戶也不止一個,偶爾出現一兩顆老鼠屎也很正常。
可問題關鍵在于,這顆老鼠屎居然惹到了太傅的頭上。好在此時尚在控制的范圍內,否則自己的烏紗帽可就真保不住了。
“太傅息怒,下官去去就來!”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的錢象祖轉身欲走,卻又被攔住了。
“此事恐非個例,錢知府需好好清查清查!”
錢象祖身形一滯,而后點了點頭,吩咐了屬下幾句便陪著韓侂胄品起茶來。
錢象祖飲了一口茶,深知這是韓侂胄借雞發難,官場上的很多東西牽扯的太多,一個不小心恐怕將永不得翻身。
其實,韓侂胄已經被北伐糜爛的戰局搞得頭疼。
以史彌遠為首的主和派日前氣焰正盛,他必須想辦法轉移視線。
史家與當今的圣母楊氏楊家關系密切,若是韓侂胄打蛇不死,恐怕日后將要招來大禍。
思來想去,韓侂胄下定了決心,史彌遠這個主和派三番五次的在官家面前說自己的不是,既然如此,不如就此事借題發揮。
“那就別管韓某人心狠了!”韓侂胄猛的一拍桌面,起身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