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大宋,曾經有過讓民間眾議的先河,按照趙家的習慣,聽取張韻本人的意見也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是在皇宮里,那么這一切顯得非常自然。可現在,趙擴居然微服出宮,事情怕是沒有那么簡單。
低頭沉思了一陣,張韻突然開口道:“官家此來,么非是為了封賞之事?”
按理說,畢再遇的封賞都下來了,他張韻的功勞應還在畢再遇之上,遲遲沒有消息,這里面定然有蹊蹺。
“此言不全對!六郎有沒有想過,為何大宋的兩次新法變革均沒有成功!”趙擴這個話題就有點沉重了。
但是,張韻眼下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不正是為了此事?
張韻熟知歷史,他當然知道在大宋歷史上的兩次變革。
第一次,是由范仲淹主導的新發變革,但在推行過程中觸犯了士族的根本利益,受到了強烈的反對。
一代名臣,最終落了個郁郁而終的結果。
第二次,則是由王安石主導的變法,這一次的變法,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大地主和豪商對農民的剝削,促進了農田水利事業的發展,使得大宋財政狀況有所改善,軍事力量也得到加強。
但由于司馬光等保守勢力的激烈反對,最終宋神宗也搖擺不定,導致整個變法失敗。
沒錯,就是那個人人皆知的砸缸救人的司馬光,雖然他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想到這里,張韻有些心神不寧,趙擴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心中似乎有那么一點點明朗。
“六郎之心,我很理解,即便是身為皇帝我,有時候想要做點什么,也不得不讓著朝中那些士大夫!”
頓了頓,趙擴再次言道:“國策之變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聽完趙擴的話語,張韻后背直冒冷汗,原本以為自己巴結皇室,再立戰功,便可以接著韓侂胄的勢力挽回大宋的頹勢。
可現在想來,似乎自己太幼稚了!
要讓上層階級讓出自己手中的利益,連他趙擴都很難做到,而自己又怎么能做到呢?
這就好比,進入了自己口袋的錢財,誰又愿意白白的交出來!
趙擴都要在朝堂上玩平衡之術,他張韻一個區區新來之人有什么資本叫囂士族階層。
到頭來,自己空有一身抱負,而下場是可以預見的。
韓侂胄有權勢不假,可他畢竟也是士族,一旦自身利益受到損毀,很難說他不會站到自己的對立面。
思來想去,張韻無奈的笑了笑,自己真的很幼稚,韓侂胄之所以信他,是因為他賭張韻可以改變北伐的戰局。
一旦北伐塵埃落定,韓侂胄保住了烏紗帽,那他還會支持自己嗎?如此想來張韻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
“官家,臣...”張韻剛剛開口,便見趙擴一臉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觀六郎之言行,是想為大宋做事之人!但朝堂之事,非一朝一夕能成,不若外放為官,先扎穩根基!”趙擴突然話鋒一轉,讓張韻很是意外。
這句話明里暗里都在表明,趙擴認為張韻是一個可用之人,只事現在人言輕微,需要積蓄力量。
“臣,愿為大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該表態的時候,張韻一點都不含糊。
趙擴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興元府,六郎就別想了,主和派那幫老家伙不會同意的。”趙擴又抿了一口茶道。
仔細想想,吳家的勢力目前在巴蜀之地被連根拔起。眼下,那塊風水寶地,估計已經被朝堂上的勢力掙的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