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平再次向那群衣衫襤褸的百姓而去,有些話必須說在前面。張韻下令幫助他們不假,但也要守規矩不是,否則一切后果自行承擔。
別小看張韻手上一百來號人,各個都是參加過北伐的老兵,雖然燧發槍被封存起來,但也不是一群沒有經過訓練的百姓可以對付的。
原來,這群衣衫襤褸之人的村子離此地不太遠,就在一條河邊。
村子也不大,六七十戶人家,最富有的人最多就是擁有一間能擋風遮雨的房子。
前些時日村子遭了水災,已經快活不下去了!
根據徐平的描述,前面的這群人都好歹有幾塊破布當著,后面的老弱病殘只能用草席遮擋。
“夫君,今日能幫的了他們,明日又當如何?”趙敏心生憐憫之情,但眼下張韻所做的這些都是杯水車薪。
“飽暖思**饑寒起盜心,要是有吃的,他們也不會鋌而走險!”張韻頭也不回的回答著趙敏。
張韻當然知道這樣做的意義并不大,但他終究不能不管。頓了頓,道:“至少,他們不會餓死在我眼前。”
天色漸暗,外出狩獵的許俊等人已經歸來,收貨雖然豐盛,但是對于這將近一百五十號人來說,一人也就只能分食一點。
“小郎君,我們問過他們的領頭人。之前他們還能去挖些野菜充饑。眼看全村都活不下去了,這才起了歹心,他們只想吃飽肚子。”
徐平跟在張韻身邊時間長了,知道張韻的秉性,話里話外的多有同情之意。
“徐平,待會分粥之時,順便問問他們,有沒有工匠,有的話,愿意不愿意跟著我走?別的我不敢保證,吃穿至少不愁。”張韻最終下定了決心,他不可能帶著所有人上路。
對這些人,他現在也沒太好的辦法。而且張韻也知道,既然這里有,那別處照樣有,說不定這廣南西路比自己想想的要糟糕的多。
自己還要趕去赴任,不可能帶上所有人。再說了,光靠他們這點糧食,根本就撐不了幾天。
徐平點了點頭,他也清楚張韻這樣做下了很大的決心,能救一個是一個,至于官府那邊,若是能管的話,也不會變成這樣。
過了沒多久,衣衫襤褸的難民那邊就炸開了鍋,多虧了幾名有威信的老者出來壓制,總算挑選了二十幾名青壯來到了張韻面前。
“小郎君,全村的青壯都在這了,讓他們跟你走吧,沒有手藝可以學!”一名頗有書生氣勢的老者向著張韻拜道。
就在張韻準備答應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來,遠處的人群開始有些驚慌失措起來,但很快又爆發出了陣陣呼喊。
“徐平,帶人去看看!”張韻皺了皺眉。
“是紅玲回來了!是紅玲回來了!”老者顯得有些激動,向著張韻大吼大叫。
隨著馬蹄聲向車隊臨近,許俊已經帶人做好了防御,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松懈,即便是在大宋境內,這是張韻給他們提出的要求。
“翁翁,不用求他們了,牛頭寨的大當家已經同意收留我們了!”一名紅衣女子一邊策馬飛奔一邊大喊著。
聞言的張韻眉頭一皺,牛頭寨自不用說,一定是盜匪的聚集點,如果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結果不言而喻。
紅衣女子終究是沒能靠近車隊,許俊一干人等的防御可不是他能突破的。
雖然心中有氣,可面對眼前的這防御體系紅衣女子也不敢造次。
張韻的臉色有些陰沉,當然這并不是針對眼前這群亂哄哄的百姓,而是針對官府的不作為。
“放她進來!”張韻隨口說了一句,但話語間明顯帶著怒意。
這樣細微的變化,許俊等人增能不知,于是來勢洶洶的紅衣女子也只得下馬步行。
若不如此,恐怕雙方就要刀兵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