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原喜助找到格安的時候,她正裹著男款寬大厚重的長風衣坐在教堂前的廣場邊喂鴿子等著誰回來。
腦袋埋在寶石紅色的羊絨圍巾里,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大大的眼睛,腦袋后面的圍巾尾端被手巧的男人系成了大大的蝴蝶結。
不太能看得出全臉,但有靈壓探測儀的浦原喜助還是鎖定了她的身份。
她的手里攥著幾粒暖金色的玉米粒,小心翼翼地拋出,落到地面上,咕嚕嚕地滾出幾圈停下,然后被張開翅膀的白鴿們哄搶。
“啊居然在意大利嗎,”風塵仆仆的浦原喜助看了眼周圍金發碧眼的人們,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有夠遠的啊,明明以前我很少出這樣的遠門呢。”
如果不是為了尋找格安的話。
本屬于尸魂界的珍貴靈體卻被施以強大的詛咒和束縛,成為了某人的專有物。
被催生成最強的咒靈伴其左右。
這樣的消息被人間觀測的死神傳到護庭十三番隊之后,在眾隊長間引起了一番雷霆之怒。
自打接任六番隊隊長職務后,近百年來愈加沉著穩重的朽木白哉當即撕下冷靜的面具,沖到現界與那人打了一架。
在不同的領域達到專精的二人打起來殺傷力超群,毀壞了周身一大圈的植被樹木,塵埃喧囂,狼藉一片。
朽木白哉滿溢著高濃度靈壓的千本櫻在碰到少年的前一刻戛然而止,因為有人站在他的身前擋下了這一擊。
不如說,那是千本櫻永遠都傷害不了的對象。
鋒利的櫻花刀片落在她的手里,化作一片淺淺落下的柔軟花瓣。
正是朽木白哉日思夜想了百年等待著相見的人。
他的眼眸微亮,剛想喚出她的名字。
卻只有短短一瞬,擋在白發少年面前的咒靈便逐漸變透明回到了他的身體里。
白發少年深邃蒼藍的眼眸深處是如陳潭般死寂漆黑,被朽木白哉逼出伴生咒靈的少年像是被觸犯到了什么絕對禁忌的地方。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來人是想要奪走他某樣重要的東西的。
再不戀戰,逃也似的飛入蒼穹隱匿了身形。
在那之后,朽木白哉和京樂春水、浮竹十四郎受總隊長之命,在日本境內搜尋了少年許久,卻再也不見他的身影。
“打草驚蛇了。”京樂春水老經驗道地評價著現狀。
“抱歉。”朽木白哉垂下眼臉,滿臉懊悔。
“不用道歉,”浮竹十四郎安慰似的望了眼朽木白哉,“本身在搜查他的就不止我們這一方,他離開日本恐怕早就有計劃的。”
在現界活躍的港口afia勢力,彭格列afua勢力以及日本的奴良組也在頻繁地“侵擾”著少年。
自打盛海之宴結束之后,大家想要尋覓的方向似乎都是一樣的。
最終,滿世界搜尋格安的任務交在了尖端科技人才浦原喜助的身上。
有時候是在西班牙,有時候是在加拿大這次則是在意大利。
少年似乎在漫無目的地帶著格安全世界亂逛,像是在旅游,又像是在進行著一場兩個人的逃亡。
憑借著靈壓探測儀,浦原喜助曾經有過幾次機會趁少年不在的間隙里接觸到格安,淺淺地交談過幾句。
他想問問格安為什么會愿意留在少年的身邊,但是卻沒有得到回答。
浦原喜助意識到,守候在少年身側的那只咒靈似乎不是格安的完全體。
少年身側的那只咒靈有些呆板、木訥,反應也總是會有些遲緩,只知道靜靜地待在少年的身邊。
少年給她吃冰淇淋她就接過來小口舔,少年幫她系圍巾就乖乖站在那里任他操作。
看起來就是個只屬于少年的漂亮的人偶。
少年對人偶也是無微不至,視若珍寶,極盡呵護。
想來也是合理的,畢竟它是在少年強烈的愿望下誕生的。
而少年在當時的愿望有且只有一個。
那就是讓格安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不要離去。
響應他愿望的只有格安一小部分靈魂。
真正的格安似乎還在他的體內沉睡著。
京樂春水曾經提出過,如果要做最壞的打算,要是作為人類的少年老死了,格安會不會就可以得到解放
浦原喜助本來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是在得出現在的結論之后,他覺得,等少年老死后,被困在他身體深處的格安的靈魂恐怕會跟著一起死去,轉生,死去,轉生。
不管經歷多少次輪回,他們永遠都會糾纏在一起。
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浦原喜助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