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意大利到日本這長達幾十天的海上航行是漫長且無趣的,但是人們總是會想辦法度過這段的時間。
所以不過起航幾天的時間,船艙內本還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們,現在已經熱火朝天地聚在一起跳舞打牌了。
熱情的意大利人總是能歌善舞的。
只要給他們一臺手風琴和足夠的美酒,即便是在狹窄悶熱的船艙里也能過出節日的歡快氛圍。
有位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的絡腮胡子大叔晃晃悠悠地端著一杯浮沫的芽黃色啤酒過來。
“小哥,你也該嘗嘗這天底下最無敵的美味”
大叔的行李在登船的時候散落了一地,那時候輪渡即將起航,人人急著登船。
只有朝利雨月停下腳步幫他把行李收拾好一并都扛了上去。
朝利雨月平時不愛沾酒,因為他酒量不太好,是很容易醉的那種類型。
但是大叔遞來的這杯酒很明顯帶著感謝的意思。
想著不過就一杯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朝利雨月便笑著接過大叔遞來的酒。
仰著脖子將它一飲二盡。
倚靠著圍欄站在甲板上安靜吹風的時候,朝利雨月還有些微醺。
不過這種飄飄然的感覺讓他覺得還不錯。
落日淡粉色的余暉被打碎成細碎的繁星灑在波光鱗鱗的海面上,耳邊偶有傳來海鳥飛過時的鳴叫。
“早知道你這么不能喝,我就不給你喝了”
絡腮胡子大叔有些心虛又有些委屈地站在朝利雨月身邊抱怨道。
“抱歉,是我太弱了。”朝利雨月用標準的意大利語回應道。
大叔連忙直搖頭“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
朝利雨月點點頭,輕笑出聲,明顯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過,現在這樣的狀態,還讓我蠻開心的。”
男人也學著朝利雨月的樣子倚靠上鋼鐵圍欄,感嘆道“真好啊,我還以為我會趕不上這趟回去的船呢。”
“謝謝你,小哥,要不是你,我回去的行程又得耽誤了。”
朝利雨月看了眼身邊金發碧眼明顯歐洲長相的男人,疑惑地重復道“回去”
“對啊,我老婆在日本,”說著,大叔的表情變得自豪起來,豎起大拇指夸道,“是個絕對的大美人”
“可是每次我一來意大利做生意,她都會很難過,因為我這一走就是好久。”
“哎,其實我一邊是心疼我老婆,一邊還有些擔心,周圍很多人對她虎視眈眈的。”
“我老婆,她,超級搶手的”
大叔估計也是醉了,說到自己的心上人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
叭叭叭講個不停。
“一走好久”、“會很難過”、“虎視眈眈”。
聽到男人口中的這些詞匯,朝利雨月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明明剛剛微醺時還覺著心情不錯,現在的朝利雨月只覺得心口像是被堵了塊大石頭。
這讓他覺得很奇怪,這種突如其來的不暢快的感覺叫他覺得陌生。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一直講個不停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叔把酒醉后的話筒遞向了朝利雨月。
“你有喜歡的姑娘嗎”
“”朝利雨月被這突如其來的提問給噎到了。
他的腦海中在第一時間閃過了一道纖麗活潑的白色身影。
她戴著巨大的鑲花草帽一蹦一跳地在他身側走著。
會用她柔軟微涼的小手牽著他。
為他雙手奉上他所鐘愛的一切。
在見到他的時候滿心滿眼都只有他。
“算了,”等了許久也等不到答案,戀愛腦的大叔喪氣道,“也許你還不懂愛。”
“我有想趕快見到的人。”
男人墨藍色的眼眸閃過明亮的光彩。
朝利雨月好感度91。
朝利雨月本是個耐性十足的人。
尤其是在經歷過嚴苛殘酷的戰斗后,染過血腥與閃著寒光的刀鋒總是會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人的情感和心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