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無慘快要嚇死了。
他雖然依舊保持著一副高柜雍容的姿態端坐在醫務室的椅子上,但其實心里慌得一批。
最一開始在格安暈倒的時候,他也十分擔心。
誰能料到幾分鐘前還氣勢洶洶拿腳踹人沖他嬌嗔的小姑娘,過不了多久就會暈過去呢。
不過在聽完納克爾的診斷之后,鬼舞辻無慘就松了一口氣。
從鬼舞辻無慘的角度來理解,格安在暈倒前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刺激。
結合以往少女失去意識的時間來推斷,鬼舞辻無慘只以為是又到了少女的精神需要修養的時候。
就像是在奴良宅那次,不睡個三天三夜怎么著也得酣睡上個十幾小時。
所以他才有膽子跳出來為所欲為。
雖說大鬧一頓彭格列把這里和格安有瓜葛的男人殺個七七八八倒不至于。
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鬼舞辻無慘還是分得清楚的。
什么事情會讓格安真的生氣,什么事情只會讓格安難受抓狂,鬼舞辻無慘也分得很清楚。
所以鬼舞辻無慘只打算在格安不知道的時候,出來暗地里給這個女人使使絆子。
等她一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對她有了壞印象的男人們會莫名其妙地對她疏遠。
不過令他失策的是,格安居然這么早就醒了。
當場活捉他的屑言屑語。
真是歹勢。
饒是厚臉皮如屑老板,被當事人這樣直接撞破,也是有些遭不住。
在一片靜默沉寂的空氣中。
感受到病床上的少女向自己投來的視線,鬼舞辻無慘淡定地喝了口手中空茶杯里的空氣。
“”呵呵,她下一秒肯定要用手邊的玻璃杯把自己的鬼頭砸下來當球踢。
鬼舞辻無慘如是想到,已經做好了挨一下的準備。
但是他卻意外地聽到了少女的啜泣。
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玫紅色琥珀眼眸帶著些微的驚訝之色望向坐在病床上努力忍耐眼淚的女人。
格安被giotto抱進醫務室等納克爾趕來的時候,艾琳娜就給昏迷中的少女換上了純白的棉質睡裙,想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許是剛剛的暈倒真的對少女的身體打擊很大,此時的她面色還有些蒼白,輕抿著的嘴唇毫無血色。
濃墨般烏黑的長發松散地垂在她巴掌大的臉側,襯得她整個人更多了一股凌亂而柔弱的頹廢美感。
小姑娘看起來無力而憔悴,唯獨望向他的眼神中帶著極致的厭惡和倔強。
“”鬼舞辻無慘不喜歡她這樣看著自己,又希望她能一直看著自己。
而且他能明顯地感受到,在格安發出輕微的啜泣聲之后。
本來逐漸修羅場化的氛圍開始變了,那些男人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懷疑驚訝變成了毫不疑他的心疼。
“福山先生”少女虛弱的聲音在醫務室中響起。
她的聲音氣若游絲,但是在大家都屏住呼吸的時候,依舊可以聽得非常清晰。
而且大家都在認真且充滿期待地等待她的下言。
“那是我父親和你定下的婚約,我本人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說著說著,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憶,雙手縮在胸前使勁攥緊了被套外的布料。
“哼。”鬼舞辻無慘冷笑一聲,心想你可真會在別的男人面前裝小白兔。
格安會突然來這么一套,倒是出乎意料,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鬼舞辻無慘冷笑完剛打算說些什么拆少女的臺。
就聽到格安忽然像是下定決心般,急促而大力地開口道“請你什么都不要再說了,立刻離開這里”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格安的話對鬼舞辻無慘而言就宛若是言靈。
凡是說出口的命令,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使命必達,無法反抗。
所以他只是不服輸地瞪了一眼少女,在收到其他在場三個男人危險的視線后。
便抬起他尊貴的屁股,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咔噠”一聲,醫務室的門被合上,場面又重新變得靜默起來。
不過,在場的剩下的男性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從昏迷中才醒來還很虛弱的少女很明顯因為剛剛的男人被氣得不輕。
白著一張小臉坐在床上喘著氣。
努力地使自己不那么瑟瑟發抖,像是雨夜天被主人遺棄在紙盒子里的孱弱小貓咪。
艾琳娜看不下去,坐到床沿一把將小姑娘摟進自己的懷里安撫著她,輕聲地在她耳邊一遍遍地說著“沒事了”。
前身是貴族的她,沒少見過貴族富商之間像是賣女兒一樣的交易式聯姻,對這些惡臭的行徑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