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燼自夜色中一步步走了出來,好似已在那兒站了許久,眾人紛紛回頭,看見裴燼皆是驚訝不已,下意識退讓出了一條路。
他走到程筠身旁,扶著她的肩,“跑來這里湊什么熱鬧,萬一摔著了如何是好。”
程筠眼眶含淚,水汪汪的眸子瞪了他一眼,攥緊拳頭的手捶在他胸膛,“殿下為何要嚇我。”
她當真要嚇死了,若真是殿下,她不知該怎么辦,鬧的這樣大,即便兩人什么事都沒發生,也必須娶了敏安,那她與孩子,又該何去何從呢
不是殿下,真好。
裴燼抬手輕柔地為她拭淚,“莫哭,我若一早便出現了,他們還如何將這個鍋扣在我的頭上。”
“太子殿下,您怎么”琦兒的哭聲戛然而止,似乎見了鬼一般,太子殿下在這里,那屋子里的是誰琦兒打了個寒顫,似乎頭顱上懸掛了一把鍘刀。
裴燼扶著程筠往前走了幾步,譏笑道“問孤怎么在這不該在屋子里好一個婢子,空口白牙便敢污蔑孤,孤何曾與敏安縣主單獨相處過”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太子殿下饒命”這下琦兒的真的哭了起來,連忙磕頭,為何現下和縣主吩咐的不同呢到底是哪兒出了錯漏
“敏安縣主遭此大辱,孤一定為縣主做主,玄凌,去將屋子里的歹徒帶出來,讓眾人都瞧瞧,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誰。”
“是。”
玄凌領命而去,眾人都睜大眼睛,想瞧瞧到底是誰玷污了敏安縣主的清白。
不一會玄凌便出來了,提溜著一個衣衫散亂的男子,起初眾人都不曾瞧清楚臉,玄凌將人扔在地上,“回太子殿下,乃是敬王。”
“天啊”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聽見了天方夜譚,敬王殿下何時與敏安縣主這、這
“呵,敬王這是唱的哪一出聽聞民間上元佳節有耍百戲的習俗,莫不是敬王也給咱們耍一場”裴燼當真是半點面子也沒給敬王留,一想到兩人互相勾結,他便覺得惡心。
敬王早便清醒了,方才還想從窗戶上爬出去,可不知是誰將窗戶釘死了,根本打不開,他躲在涼榻下,還是被玄凌揪了出來,瑟瑟發抖的用衣袖遮住臉,他看著敏安,他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
“圣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這兒如此熱鬧,怎會不驚動二位,這不就來了。
泰和帝一來,瞧見這場面,登時血氣上涌,氣個倒仰,上前踹了敬王一腳,“你這個混賬”
“父皇,兒臣是受人陷害,并非是兒臣有意冒犯敏安縣主,求父皇明察”敬王連連磕頭,他一定是被裴燼算計了
蘇皇后也忍不住皺眉,瞧見敏安的模樣,心下直嘆氣,“蘭葉,先將縣主帶回長樂宮。”
今日宮中設宴,靖國公與夫人都來了,但家中有事,拜見她不久后便說要離開,可敏安纏著她說想留在宮中住一晚,蘇皇后一時心軟便也答應了,誰知竟會鬧出這樣的事,她真不知該如何與兄長交代。
“常前,將人帶回紫宸宮,去請太醫為縣主醫治,”泰和帝一眼掃到裴燼,“太子也來紫宸宮一趟。”
說完泰和帝便氣沖沖離去了,今日這一出鬧劇,當真是丟皇家的臉面,年還沒過完呢,便出了這樣的事,焉能不氣
泰和帝走后,自然有人吩咐在場諸人不得走漏風聲,但鬧的這樣大,怕是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