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如今宮中也不再可能有子嗣了,劉太醫待在宮里也無用武之地。
既然裴燼這樣說,程筠便也沒再推辭,“那便聽殿下的,方才我聽阿姐說敏安縣主被奪了爵位,是殿下做的嗎”
裴燼點了點頭,“她一心想求死,我也不想攔,別浪費了母后的一番心意,她本不配這個縣主之位,當初父皇賞她時便有朝臣非議,還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
“母后與她已斷了情分,往后她若是還敢在你跟前放肆,你盡管出手,一切有我替你撐腰,不必害怕。”裴燼握過程筠的指尖把玩,指甲剪的圓潤干凈,粉粉嫩嫩,似上了桃花蔻丹。
程筠的指尖在裴燼的手心撓了撓,“我曉得了,對了殿下,上京可有馬場,阿姐覺著待在府里好生無趣,若是能去賽馬,阿姐應當能高興些。”
阿姐是為著她才回上京的,程筠不想看見阿姐不愉快。
“自然是有,京郊有一個皇家馬場,占地極廣,靠著一片山林,就是獵場,還能打獵,元成郡主若想去,我安排一二,過幾日挑個天氣好的日子帶你們去。”
程筠心滿意足,“那太好了,多謝殿下。”
正好她也覺著在府里待膩了。
裴燼揉了揉她的耳朵,“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看見皎皎的笑容,裴燼便覺著滿足。
“那我還有一件事想問殿下。”程筠晃了晃腦袋,不讓裴燼摸她的耳朵,她的耳垂從前被殿下弄的有些敏感了,不能摸。
“你問便是。”裴燼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牛乳茶”
“嗯,很好喝。”程筠側身坐著,抬手撫了撫幾上擺著的那盆珍珠桃花,“我聽阿姐說,爹爹要求殿下隨我們回北漠,對嗎”
裴燼端著茶盞的手愣了下,抬眼望著她的眸子,“你希望回北漠嗎”
程筠的指尖收攏,一個不小心,拔下了一片桃花花瓣,她捏著花瓣在幾上擺弄著,微微抿唇,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若說不希望,是假話,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親人,自然盼著多相處些時日,最好是把從前十余年的光景都找回
來。
若說希望,她也不敢肯定,她不想讓殿下為難,若是殿下隨他們回了北漠,是不是就要放棄儲君之位,那可是殿下好不容易得來的。
桃花花瓣上的花汁都被捻出來了,程筠還是沒開口。
“有這樣糾結嗎不必考慮太多,只說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便是。”裴燼捏了塊白糖糕塞到她唇邊。
程筠張嘴咬了,輕聲咀嚼著,“殿下身為太子,不能離開上京吧總不能把太子之位拱手讓人。”
“那你便是希望回北漠了”裴燼吃了一塊白糖糕,皺了皺眉,覺得有些甜了,皎皎有孕之后口味多變,酸甜苦辣咸,時常變換。
“北漠是程家的根,我是程家人,若是可以自然是希望的,若是不能,那便算了吧,殿下可不能把儲君之位讓給旁人。”
殿下可以不做太子,卻不能是因為她而不做,萬一日后殿下后悔,豈不是要怪她,即便口頭不說,天長日久的,心里也難免膈應,那兩人即便去了北漠,也不能好生相處。
娘親說,夫妻相處之道,是要多為對方考慮,但也不能不為自個考慮,有些事能做,有些卻不能做,這個度要把握好。
許多人便是沒把握好這個度,一味為對方考慮或是一味為自個考慮,這才會釀成悲劇。
不過程筠覺得,這個度不僅僅她要把握好,殿下也要,只有兩人是共同奔赴,才會有意義,才能像爹爹娘親那樣攜手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