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云鶯總是低著頭,小心翼翼,在宮宴上從不亂看,也從不開口,安安靜靜的坐在秦王殿下身旁,就好似一個美麗的傀儡,并沒自個的生氣。
而如今的程筠舉手投足之間已是不卑不亢的貴女風度,儀態端方,身為郡主的傲骨盡數顯露,不說話,只站在那都讓人覺得身上貴氣橫生,不可小覷。
從前云鶯在秦王身旁,一看便讓人覺得是一個絕色的姬妾,像一個隨時都可以被人拋棄的玩物。
而如今的程筠站在太子身旁,卻讓人覺得兩人就是一對璧人,郎才女貌,此刻的程筠好似一顆明珠,光彩奪目,像極了端莊大方的太子妃。
這樣的改變,讓坐在遠處的蘇敏敏掐斷了指甲,她不過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風塵女子,為何卻會有這樣大的變化,她真不甘心
巫濮空臉色瞬間黑了,他當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女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絲毫不顧忌巫濮國的顏面。
“說的好,”裴燼笑了笑,“或許是過去一年,巫濮國已忘記了誰才是手下敗將,敢到上京來放肆了,孤不妨告訴你,大豫絕不和親,無論你們是看上了大豫的公主,還是大豫的貴女,哪怕是大豫的普通姑娘,大豫都不會答應,巫濮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巫濮空冷笑一聲,“真是可笑,身為太子,卻為了一個女子不顧西疆百姓安危。”
這樣大的一個帽子,程筠怎會讓它戴在裴燼的頭上,微抬下巴反駁道“使臣這話便錯了,太子殿下年十七便離開雙親遠赴西疆,護衛西疆百姓,為此付出了無數心血,想來西疆百姓也不會愿意殿下犧牲他的心上人來換取這所謂的和平,在大豫,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護住妻兒才是大豫的仁義,使臣是不會明白的。”
裴燼附和道“說的好,大豫好兒郎多的是,兒郎們愿意以自個的鮮血筑起護衛百姓的城墻,卻不會用自個的心上人來交換,貴國若是想起戰火,孤奉陪到底”
巫濮空攥緊了拳頭,啃到了硬骨頭,原本他也沒想過真能讓大豫答應信陽郡主和親,只是想殺一殺裴燼的風頭,以為搬出兩國邦交友好,顧忌著言論,起碼能讓裴燼吃癟,可不曾想到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硬氣,絲毫不介意兩國邦交,反倒是讓他下不來臺了。
這時敬王忙起身給巫濮空一個臺階下,“父皇,想來使臣也是太在乎兩國友好,使臣也不知信陽郡主已與太子殿下有了婚約,并非有意冒犯,還請父皇看在兩國邦交和睦的份上,莫要動怒。”
有了臺階,巫濮空自然馬上就下了,連忙道“是外臣冒失了。”
泰和帝不冷不熱道“真要是如此便好了,信陽郡主乃是信國公愛女,朕也不會答允讓她去和親,使臣還是坐下多喝幾盞酒水吧,和親之事,便無需再提了。”
程筠腹中還懷著他的孫兒,當著他的面還敢說要求娶程筠,當真是不把大豫放在眼里,巫濮國哪里有半點要和親的誠意。
也不知是誰給巫濮空出的主意,泰和帝掃了一眼裴濯,他當真希望裴濯別攪合進這些事,好歹裴濯是他的兒子,若是通敵叛國,泰和
帝心中焉能不痛。
巫濮空坐了回去,這一場鬧劇才平息下來,而這場宮宴最熱鬧之事,也隨之落幕。
裴燼扶著程筠坐下,握住她的手,“皎皎方才可真是猶如明珠熠熠生輝,自愧不如。”
程筠莞爾淺笑,“這是殿下給的底氣,我知殿下根本不曾將巫濮國放在眼里,大豫也不必露怯,要不然豈不是讓旁人看輕。”
盯著大豫的大國可不少,依附大豫的小國更多,若是在巫濮空這樣的戰敗國跟前都如此示弱,那些大國還不得蠢蠢欲動,那些小國還不得不恭不敬。
“說的對,皎皎越發有太子妃的氣度了。”裴燼當真是欣慰至極。
“殿下少給自個臉上貼金,我如今是郡主。”程家滿門傲骨,她亦不可卑怯,要像阿姐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