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在裴燼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摸了摸隆起的腹部,閉上雙眼入睡,只要裴燼在她身側,有多少風雨也無懼。
可裴燼不曾想到,次日一早醒來,又聽見了一個比裴濯是安王兒子還要駭人聽聞的消息。
“父皇非太后親生”裴燼糊涂了,“是從何知曉的”
“昨夜太后的貼身宮人都受了刑,照顧了太后幾十年的嬤嬤親口承認,圣上原是太后宮中的宮女所出,宮女與先帝偶然同房,有孕后,太后將其私藏,假稱自個有孕,十月懷胎,那個宮女生下圣上之后便死了,圣上也就順理成章成為了太后的孩子。”
屋子里只有方定裴燼程筠三人,程筠捏著瓷湯匙的指尖微顫,滿腦子只有貴宮真亂。
先是淑妃與安王私通,泰和帝為旁人養了幾十年的女人兒子,又是太后非親生母親,甚至太后還是殺害圣上生母之人,圣上這幾十年是在認賊作母,圣上這些日子莫不是在走霉運
任是誰被這樣的消息接二連三的打擊也難有好心情。
裴燼讓方定下去,看了程筠一眼,“怪不得太后對父皇從始至終看著都像是掌控欲。”
從前想要牝雞司晨,學呂后垂簾聽政,架空泰和帝,把控朝堂,在泰和帝脫離自個控制之后,又支持裴澄謀反,如今還支持裴濯,這是不滿泰和帝這顆“棋子”有了自個的主見,想要毀掉這顆棋子。
程筠微微嘆氣,“我原本以為太后是被權力迷了眼,如今看來,太后眼里從來只有權力。”
“不過父皇當初能登基,也是為著他嫡子的身份,若非太后,父皇怕是也很難登基,對于父皇來說,這事著實傷人。”
泰和帝的生母死于太后之手,可若非太后,泰和帝又不能登基,可也正是因為太后,才會起后續的諸多波折,這可真是扯不斷,理還亂。
“那圣上會如何抉擇”程筠心想也是,圣上怕是如今最不好受之人了。
“若是從前父皇會覺著為難,如今這事便好辦了,既然并非生母,又殺了父皇的生母,還數次參與謀反之亂,太后余生大概也就只能待在廟宇了。”
程筠低頭喝了一口燕窩粥,“能保住命也不錯了,蘇姑娘的結果會是怎樣的”
“蘇
敏敏”裴燼夾了一塊蕓豆卷給她,“與裴濯一般,大概是圈禁,死是死不了。”
皇家忌諱見血,無論是先前的裴澄,還是這一次裴濯,都不會失了命,畢竟泰和帝對外還要做個仁慈之君,不能太過殘忍,那可是自個的兄長與兒子,雖說裴濯不是泰和帝的兒子,可這個秘密見不得天日。
“皇后娘娘不會救她嗎還有靖國公府”她想來蘇敏敏也不曾參與此事的謀劃。
裴燼低聲笑了下,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母后若救了,皎皎不得吃醋”
“正經點,”程筠剜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我才不會呢,我又不是吃醋長大的。”
“就算皎皎大度,我也不打算再施以援手,我與母后都不會再管,至于靖國公府也管不了,這是謀反,不是小事,蘇敏敏自個選的,咱們操什么心。”
“我才不操心,只是問問罷了,你一會得入宮吧”
“嗯,還有些事要處理,你乖乖待在家中等我。”裴燼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誰要等你。”程筠撇了撇唇,嘟囔道“這是我家,不是你家。”
“哈哈哈,行,我倒插門,賴在程家不走了。”
裴燼住在程家這些日子可不少閑話,雖不會說到他跟前,可他也不是聾子,不過他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連倒插門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