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客氣,奴婢這便去。”綠皎點頭應下。
待她離開,云鶯簡單拾掇了下,屋內置備齊全,連女子梳妝的胭脂水粉都有,衣柜里也有衣裳,不像是臨時給她住的,倒像是早早就預備上了。
她微搖了搖頭,許是想多了。
很快綠皎讓人抬了水來,云鶯原先只是想簡單梳洗,可抬來的水足以沐浴,綠皎還備下了香薰等物,周到的像是伺候主子,秦王府里頭連奴婢的待遇都這般好了嗎
自然不是,想是綠皎誤會了,不過她并未解釋,秦王府還輪不到她開口。
沐浴后云鶯著實疲累,片刻后便躺到了架子床上,蓋著衾被,心口還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今日境遇似夢一般,她就這般稀里糊涂成了秦王殿下的婢女,還有這般好待遇,也算是因禍得福。
秦王明日起身太早,她還是早些歇息,萬萬不能出了岔子,云鶯闔上雙眸。
“主子,西廂房的燭火熄了。”
“全熄了”裴燼的指腹捻了捻書頁。
“從外邊看是如此。”至于里邊,方定也不敢進去啊。
“嗯,明日玄凌去查錢崇,你去查查湯吉和他有無私下往來。”小小一個六品同知,卻在揚州支棱起那么大的架勢,販賣私鹽少說有個兩三年,背后若無人,量他也沒這個膽子。
“主子,屬下和玄凌皆離開,無人在主子身邊伺候。”方定和玄凌向來都有一人會在主子身旁,以免發生不測。
裴燼墨黑的眸子露出一絲興味,“不是有她伺候。”
她方定腦海中閃過云鶯姑娘那張嬌嬌怯怯的臉蛋,心嘆到底誰伺候誰啊
次日裴燼如常起身,晨鈴響起,云鶯領著一群丫鬟進屋服侍,乍一看,還真有點樣子。
“請殿下安。”云鶯今日穿著梅子青花卉紋交領襦裙,發髻上別著一支簡單的玉釵,瞧著素雅的如同一朵青蓮。
“起的這樣早。”裴燼是在軍營待慣了,每日早早操練士兵,她一個姑娘家,想來也是喜睡懶覺的。
“服侍殿下豈敢不盡心。”云鶯上前為裴燼更衣,她今日比昨日大方了許多,不再畏縮。
她想明白了,一個風月女子,秦王想來也不會帶回京,莫說是成為妾室,便是秦王府的侍女她也沒那個資格,不如費點心思做好手頭的事,讓秦王記得她的好,來日能將身契還給她,成為自由身。
伺候人的事云鶯打小就學,十分利落的為裴燼穿好錦袍。
裴燼垂眸靜靜地看著她,往日他不愛旁人伺候,自從去了西疆,身邊都是大老爺們,穿衣吃飯這樣的事都是自己干,現下瞧著她仔細的捋平每一處褶皺,堅硬的心閃過一瞬柔軟。
洗漱后,云鶯捧上茶盞,“殿下請用茶。”
裴燼接過,打開茶蓋,不是他往日喝的茶,“這是何物”有蜂蜜香甜之味。
“是丹參蜜茶,晨起喝一盞有益脾胃。”
“你換的”她會些醫理。
“是,已讓府醫查驗,并無不妥。”要不然她也不敢拿到秦王跟前來。
裴燼喝了一口,有淡淡的甜味,不過并不膩,恰好入口,想她心意,便也未多說,盡數喝了。
用膳時云鶯又端了一碗粥放在裴燼跟前,“殿下,這是鶯鶯熬的三七粥,有活血散瘀之效,您身上有舊傷,多少喝點。”
“你幾時起的”現下天將破曉,她卻熬好了一碗粥,又備下了參茶。
“寅時末刻。”云鶯卷翹的羽睫眨了眨,她可許久未這般早起了,真真是起的比雞早,為了保住這條小命,也是豁出去了。
裴燼用勺子攪了攪三七粥,熱氣騰升,比他早起半個時辰,就為了熬這碗粥。
昨日還怯生生的望著他,今日便能費心思討好他。
不得不說,若云鶯想討得一人歡心并不是難事。
裴燼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令他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云鶯見他久久不言,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柔聲問“殿下,可是鶯鶯做的不合胃口”
裴燼語氣有些僵硬,“尚可,日后不許早起,若吵醒了本王該當何罪”
“是,鶯鶯明白了。”云鶯垂下羽睫有些疑惑,膳房設在后院,與正房隔著兩處院子,也會吵醒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方定主子,您這樣是追不到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