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鶯的心口又開始不安的跳動,每一次薛承煦送來的信箋,都讓云鶯焦躁好一陣,她還當進了莊子,薛承煦便死心了,不曾想他還敢來。
理智告訴云鶯她不該看,無論薛承煦說什么,她現下過的很好。
可那兩個古怪的夢境,又讓云鶯心中不安,生怕錯過了何事。
“凝玉,你去找一下貍奴吧,眼看外邊要下雨了,別又把它淋濕了,我清點一下東西。”
“好,奴婢這便去。”凝玉不疑有他,轉身離開。
云鶯過去合上門,從碟子下抽出了那封信箋,坐了下來拆開。
這一封信箋很長,字跡密密麻麻,寫的很小。
“桃桃,見字安,你可知你正被人蒙在鼓里秦王被圈禁,是他與圣上合謀的一場戲,只為了逼出謀反的太子,你在撫國公府失蹤,并非是旁人擄走你,而是秦王,他利用你,制造撫國公府混亂,從中找出撫國公私養兵馬的證據。”
“你被人口口聲聲罵作妖妃,也是因著秦王拿你做筏子,搜查撫國公府才會有那樣的罵名,我親眼見著秦王在朝堂上,百官跟前護著你,我也當他是愛護你的,我想,你有這樣的人愛護,我該死心了。”
“可我如今才曉得,那只是一個局,秦王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你,利用你妖妃之名,讓圣上震怒,假意要賜死你,秦王假意護著,圣上再將秦王圈禁,無非是想要放低太子的防備心,桃桃,你別再被秦王的寵愛沖昏了頭腦,都是假的。”
“我猜你大抵是不信我的,可我字字真心,今晚太子便會謀反,而秦王也將率軍擒拿太子,當場抓住太子等人謀反的證據,無需多久,秦王便會成為東宮太子,桃桃,你又該何去何從,你要跟著這樣一個利用你,拿你當擋箭牌來成就他的雄圖霸業的男人嗎你若是不信,你大可等著,今夜秦王不會在莊子上。”
“桃桃,離開上京吧,上次是我考慮不周,此次我又為你準備了一份路引,趁你如今在京郊,更為便利的逃離,只當我求你,走的越遠越好,若是你入了東宮,便再也走不了了,難道你愿意此生都困在一個滿口謊言的男人身旁嗎桃桃,過去我做了錯事,不求你能原諒,此生我只盼著你平安順遂”
信箋的最后,是一封路引,還是上次的名字,可容貌特征卻略微改了改,像她又不像她,面上還有一顆痣,薛承煦這是要她改頭換面的離開,這樣便不會被秦王找到蹤跡,畢竟她的容貌太過出色。
云鶯捏著信箋的手指顫抖著,屏住呼吸,信箋上的每個字她都識得,可連在一塊,她卻半個字也不信。
這是假的,都是假的,殿下不可能騙她,不可能
殿下說過的,要她信他,她不該聽信薛承煦的挑撥,她要信殿下。
云鶯無聲的呢喃著,眼淚卻如滾珠般往下落,雙眼從澄澈到迷蒙,再也看不清東西,仿佛又置身于那場夢魘,從始至終,那場夢魘困住的只有她罷了。
可她還來不及思慮更多,便聽見了凝玉與貍奴說話的聲響,她忙把信箋藏入了袖中,胡亂擦了幾下眼淚,低頭拿起一顆蜜餞。
凝玉推開門,笑著道“主子,貍奴找著了,對了,方才吳管事來了一趟,說殿下離開了莊子,晚膳主子自個用吧。”
云鶯聞言脊背繃直,雙唇微顫,唇瓣間的那顆蜜餞果子“嗒”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驚起了微薄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