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傻,還在希冀著,竟問出那樣的問題,即便今日殿下冊封她為太子嬪又能如何他日殿下若是厭惡了她,將她貶為奉儀,又有何難
太子妃不是敏安又如何大豫這樣多的千金閨秀,換了旁人便不行嗎
云鶯徹底不再多想了。
用過午膳后云鶯說昨晚不曾睡好,想再去歇會,裴燼也正好有事要忙,又離開莊子了。
云鶯取出她全部的銀錢,得虧她習慣了將銀錢貼身帶著,還有幾千兩銀票加上一些散碎銀子,足夠了。
又取出路引,按照路引上所描繪的特征為自個畫了一遍妝容,點上痣,她的容貌便被遮掩三成,再加上妝容,若非熟悉之人,已不大認得出她了。
她望著菱花鏡中的自己,忽然便明白了夢中太子妃那句“外男”指的是誰了。
是薛承煦。
云鶯細數,她識得之人,唯有薛承煦對她死纏爛打,不懼秦王威勢,幾次三番的給她遞信,若是她入了東宮,薛承煦還執迷不悟,被殿下發覺,以殿下的性子,的確做得出那樣的事。
云鶯扯了扯嘴角,她若是離開,殿下查到薛承煦,他怕是也難逃一劫,既如此,薛承煦為何要幫她呢
但無論如何,對于薛承煦,不比銀箏,云鶯不會替他去考慮許多,是薛承煦要她離開,后果,他自個去承擔吧。
云鶯自然也想過,若是被殿下抓了回來,她的下場會怎樣
好賴,總不會比備受折磨,割頸而亡更慘了。
云鶯洗掉妝容,躺到架子床上,既然要離開,那便得養足精神。
十四那日,一早云鶯便在準備做月餅,食材都備下了,月餅還是要做的。
忙碌了一日,用晚膳時還差最后一道工序,云鶯陪著裴燼吃了晚膳。
晚膳后裴燼就要回城,云鶯送他到院子門口。
“殿下,天黑了,注意腳下。”
裴燼回身笑著頷首,“嗯,你也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來接你入宮。”
“好,”云鶯看著裴燼轉身就要離開,下意識喊了他一句,“殿下。”
裴燼回頭,不解道“還有事”
“殿下,您可以抱一抱鶯鶯嗎”云鶯笑意盈盈,情緒復雜的雙眸掩在夜色里。
“哈哈,只一夜罷了,這是舍不得了”裴燼二話不說上前抱住她,又親了親她的耳廓,笑道“等著我。”
云鶯靠在他懷中,深吸了一口氣,溫暖的氣息包裹著她,她閉上眼,留戀了片刻,隨后從殿下懷中退開。
“殿下,快去吧,免得城門下鑰了。”
“好。”裴燼不疑有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離去。
云鶯立在院門口看著他挺拔的身影一點點消失,與夜色融為一體,剎那間,淚珠無聲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