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入宮的馬車,程筠粉嫩的指尖不安的攥著衣擺,她并非初次參加宮宴,從前是以秦王姬妾的身份參加,卑微而謹慎,而這一次,她是以信陽郡主的身份參加,身后有程家撐腰,可以肆意妄為。
人這一生當真說不清到底會發生多少事,風水輪流轉,從前她是最為卑微的存在,如今倒也真應了那句飛上枝頭變鳳凰,而且這不是一根脆弱的小樹枝,而是粗壯的高枝,母家永遠是女子最強的底氣。
娘說殿下仍舊在找她,殿下是心有不甘,還是當真舍不得她離去,這一切,程筠心中都沒成算。
這一場宮宴,權當是她的新生吧。
因著程筠身懷有孕,所以程家特意早早到了,免得一會人擠人,讓皎皎難受,原氏走在前頭,程鈺與煙柳一邊一個扶著皎皎。
從程筠下馬車起,便有人的目光不停的落在她的身上,臉上,甚至聽見旁人倒抽涼氣的聲音,不知是為著程筠與云鶯極其相似的面龐,還是為著程筠隆起的腹部。
程筠只當不曾聽見,緩緩的走入大殿,在屬于她的位置上坐下,上一次,她跟著秦王殿下,坐在前面,但到底是底氣不足,連抬頭看人都不敢,可這一次,她坐在信陽郡主的位置上,再也不必彷徨,底氣十足。
“皎皎,若是不餓,宮宴上的菜肴便不要吃,一會做做樣子便是。”原氏小聲叮囑,宮宴上的菜肴端上來都冷了,也不適合身子重之人,能少吃就少吃。
“我不餓。”來之前娘親就讓她吃了晚膳,如今她身子重,膳食上格外注意,進嘴的東西都要周大夫看過無誤才能吃。
“莫要緊張,爹爹娘親在這呢。”原氏握了握程筠的手,見她手心有些涼,忙讓煙柳把手爐拿來遞給她。
程筠莞爾一笑,“我明白,我不怕。”
從前她是怕的,如今她當真不怕,除去爹娘二哥阿姐,她腹中還有一個勇敢的小家伙呢,有孕五個月,其中一大把時間都在趕路,可他還是穩穩當當的躺在腹中,可比她勇敢多了。
她提了口氣,越發期待一會見到殿下的模樣了。
“娘娘。”即將開席,蘭葉急匆匆的進來,蘇皇后正在給泰和帝整理衣裳。
“怎么了這是不是讓你去大殿瞧瞧人到的如何了”蘇皇后整理好泰和帝的衣領,回身看著面色有異的蘭葉。
“回圣上,娘娘,百官都到了,只是奴婢發覺了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你說便是。”蘭葉向來穩重,能這樣著急,想來是大事。
“信陽郡主與云氏長的極其相似。”蘭葉乍一瞧見還當是見了鬼,眨了眨仍舊不變,驚的她急匆匆就回了長樂宮。
“什么”泰和帝最先耐不住性子,“你確信不曾看錯有多像”
“回圣上,奴婢確信,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信陽郡主如今身懷有孕,比之云氏豐潤了許多。”
“竟有此事難不成”蘇皇后看著泰和帝。
“這世間怎可能有長的一模一樣之人,時日還這樣巧合,怕是云氏便是信陽郡主。”
蘇皇后說完,倒抽了一口涼氣,皺著眉頭,恍然大悟“那信陽郡主腹中的,豈不是燼兒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