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殿下莫要打壓薛大人的仕途,不求殿下幫扶薛大人,也請殿下別記恨他。”
這話讓裴燼入口的茶水苦澀的很,一時之間心里頭不知多委屈,“在皎皎心里,薛承煦便這樣重要”
程筠眨了眨眼,素手搭在裴燼的手腕,婉聲道“不重要,只是我向來有恩必報,殿下全當是為我報恩,他的仕途能走到哪,全憑他的本事,往后我們與他都無瓜葛。”
裴燼放下茶盞,“皎皎可是說到做到往后與他再無瓜葛”
若是如此,他又何必去在意薛承煦呢
“那是自然,言而有信,不似殿下,君子失信。”程筠伸出手,彎了彎小拇指,“我與殿下拉鉤為證。”
裴燼笑了,一把勾住她纖細的小拇指,“一言為定。”
只要薛承煦往后不再出現在他與皎皎的生活中,裴燼才懶得去與他計較,薛承煦莫要不知好歹才是。
程筠點了點頭,想松開手,卻被裴燼攥的更緊,“明日宮中設宴,闔宮都是花燈,黃昏時分我來接你入宮。”
除夕宮宴莊嚴一些,而上元宮宴則氛圍輕松,在御花園里設宴,掛上花燈,隨意觀覽,趣味十足。
“好啊,我還不曾見過上京的花燈,在揚州,上元節這日也是滿街的花燈,不知上京有何不同。”
況且是宮里的花燈,應當會更加精致奢華。
“那我每日來接你。”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1
上元與七夕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日不顧男女大防,可男女同游花燈盛景,是個有情人相聚的日子。
原氏本想陪著皎皎一同入宮,可程轍武說要帶原氏出去逛逛上京的花燈,宮里的花燈有何熱鬧可言。
“皎皎有鈺兒與太子看顧,你還怕出得了什么事不成。”兒女的事要緊,自個的事自然也是要緊的,程轍武也好些年不曾同原氏單獨過上元節了。
“是啊,娘親便隨爹爹去吧,我有阿姐呢。”程筠看著爹爹娘親如此恩愛,心中羨慕得緊,若是她與殿下老了也能這般,此生當真無憾。
“對,娘親放心,我保管將皎皎照顧的很好。”
正說著呢,東宮的馬車也到了,裴燼從外邊進來,“夫人盡管放心,晚輩一定好生看顧皎皎,我出了何事,都不會讓皎皎有事。”
“行吧,”原氏最終還是松了口,“那可得小心著些,不該吃的東西莫要入口。”
“好,娘親放心。”
一行人從信國公府出來,裴燼抱著程筠上了馬車,馬車內溫暖如春,連墊子都軟和的似被褥,還備下了瓜果點心。
程鈺坐在程筠身側,也不由的感嘆,太子對皎皎,還是蠻上心的。
從宮門口便掛起了大紅燈籠,一路蜿蜒的彩色燈盞,直至御花園,過了上元,年節的熱鬧便要散去了。
原本馬車需得停在宮門口,可裴燼顧忌著皎皎的身子,讓馬車到了御花園附近才停下,依舊將人抱了下來。
“外邊還是有些冷,衣裳穿好。”裴燼給她理著狐白裘的衣領。
程筠仰起頭望過去,一盞盞彩燈將琉璃瓦照映的閃閃發光,猶如天邊的星辰,“好美啊。”
“里邊的花燈更美。”裴燼扶著皎皎進了御花園,程鈺走在另一側。
宮里的積雪早已打掃的干凈,青石磚路倒是好走,進入御花園,有淡淡的花香涌入鼻尖,“這個時節,哪來的花呀”
昨日還下著雪,今日御花園便開了這樣多的花,外邊還白雪皚皚,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