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他是清醒著的,所以葉良兩次偷襲,都被他“還擊”回去了。
當然,還擊的很吃力,畢竟他還被人“掐”著,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劈出去兩斧子。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把葉良傷成什么樣了,他只知道自己擊退了葉良的攻擊。
葉良問他的那句話,他也能夠聽到,但他就是無法回復。
“拜托、拜托”
在葉良身受重傷、演演一次的時候,趙虎還在抵抗糾纏的莫魚。滾過來、滾過去,嚎叫了不知道幾十遍、上百遍。不知過了多久,趙虎終于掙扎地爬了起來,吃力地跪在地上,沖著面前的莫魚磕頭“兄弟,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為你報仇,讓我向你贖罪”
砰、砰、砰。
趙虎使勁磕著,每一下都用盡全力。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在他說完這句話后,莫魚真的松開了趙虎的脖子,渾身是血的身子慢慢往后退去,兩只眼睛依舊空洞、血紅。
趙虎喘了兩口氣,抬頭看著慢慢后退的莫魚,咧嘴露出兩排牙齒,笑著說道“好嘞兄弟,等我”
說完這句話后,趙虎握緊斧子,重新站了起來,
“媽的,葉良,玩我玩夠了吧,這次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王老子真以為老子怕你啊,老子不打出你屎來”
趙虎一邊罵,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到葉良身前。
低頭一看。
“臥槽”趙虎驚聲叫道“你咋傷成這逼樣了”
你到底是不是裝的
夜風呼嘯的山野之間,葉良艱難而又絕望地喊出這一句話。
確實挺絕望的,連著挨了趙虎兩斧子,依靠自己的力氣根不起來,如果沒人幫他走出這個地方的話,他甚至有可能流血過多死在這里
問出這句話后,趙虎并沒回應,仍在地上滾來滾去,不斷揮舞雙手,不斷搓著脖子,哀求莫魚別靠近他,像個精神錯亂的病人。
如果這是裝出來的,那趙虎的演技也太好了。
而且,葉良已經受了重傷,完全沒有還手能力了,趙虎也沒必要再裝下去,手起斧落就能送葉良上西天。
可是趙虎仍舊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一點要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盯著發瘋的趙虎,葉良有氣無力,喃喃自語。
趙虎并沒有裝,他是真的犯病了,陷入自己的心魔之中。
在趙虎的世界里,他那個已經死去的好兄弟莫魚,此刻正渾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一雙血手牢牢掐著他的脖子,讓他還命來、還命來。
這些年來,趙虎不止一次地做著這個噩夢,而且噩夢的內容越來越形象化、具體化,趙虎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那雙血手的怨恨,掐的他幾乎要喘不上氣來,而且他完全沒辦法還手,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如果不能從噩夢中醒來的話,那他很有可能死在這雙手下。
尤其是近段時間還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葉良重新出現在這個縣城以后,莫魚“入夢”的次數就更多了,很多很多個夜晚,趙虎都從噩夢中掙扎著醒來,渾身大汗、面色蒼白。更可怕的是,在他不睡覺的時候,莫魚都會悄然現身,一身是血地站在他的身后。
這件事情,趙虎和誰都沒說過。
他不想引起伙伴們的恐慌,而且他知道誰也幫不了他。
今天晚上,在葉良還沒來的時候,趙虎坐在黑黝黝的草地之中,渾身是血的莫魚就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