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哥。”祁六虎憂心忡忡地說“我先去接個電話,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說完,祁六虎便把玫瑰塞給了我,匆匆跑到樓梯拐角接電話去了。
我也沒有辦法,只好捧著玫瑰在原地等他。
走廊里來來回回不少的人,看我捧著玫瑰都會多瞄一眼,以為我準備跟誰表白呢。好在這種事在大學也不少見,誰也沒有大驚小怪,更沒駐足觀看。我就手捧玫瑰,扒著窗戶往里張望。
盧念竹一個人坐在角落,看得出來她沒什么朋友,或者說朋友沒和她坐一起。
以盧念竹的身份,這種場景其實挺不可思議的,換成其他地方的一把手子女,身邊圍繞的走狗不知有多少啊。
感覺盧念竹還真是一股清流。
即便我站在教室外面,也能感受到里面氣氛的不同尋常。
很多人在竊竊私語,甚至偷偷對著盧念竹指指點點。
顯然,昨天晚上的事已經傳開了,和盧念竹猜測的一模一樣,果然成為了很多人眼里的笑話。
好在因為盧念竹的特殊身份,他們并不敢大聲說。
但是總有那么幾個嘴賤的,或者說是不開眼的,真就故意大聲地說“聽說沒有,盧念竹昨晚去龍虎娛樂城里抓奸,結果被周炳坤給甩了,那叫一個慘啊”
“是不是啊,她可是盧晨亮的女兒,周炳坤敢甩她啊”
“盧晨亮的女兒怎么了,盧晨亮在榮海什么處境,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四周立刻一片噓聲,大家當然是知道的。
新來的一把手總是被方家架空,這已經是榮海公開的秘密了,連帶著一把手的子女也會遭到嘲笑。世人就是這樣,哪怕自己老爹連被架空的資格都沒,也要嘲笑被架空的別人家的子女,就好比看到天上的神仙跌落凡塵,那簡直比自己登仙還要興奮。
君不見,那些昔日輝煌的奧運冠軍,但凡一次失利,就要遭到無數恥笑
世上專有這樣一種人,看到別人倒霉,自己比誰都爽。
以前,盧念竹還有周炳坤這樣的男朋友,別人不敢說些什么,現在連撐腰的都沒有了,也就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面對此起彼伏的尖刻之聲,盧念竹悶聲不語,默默低頭看書。
偶爾抬頭看上門口一眼,顯然是在期待著祁六虎的出現。
但是人就這樣,越軟弱越容易被人欺,那幾個大聲說話的看到盧念竹不敢還嘴,愈發變本加厲,各種刻薄之語層出不窮。跟風也是民眾的一大特色,看到那幾個人都這樣了,盧念竹也沒什么反應,也跟著加入到了嘲諷的大軍之中,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站在教室外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一把手的女兒喲,好厲害啊,到頭來還不是被人甩”
“男朋友都去玩女人了,她也一點轍都沒有,活得也沒什么意思”
“是啊,以前還挺羨慕這種二代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連未婚夫都保不住”
還是那句話,一把手的女兒能被這么嘲諷真是世所罕見,我要不是親眼看見都不敢相信還有這種事情。就是在我們縣,再張狂的二代也不會敢惹一把手的子女啊,只能說被架空確實是慘,阿貓阿狗都敢來踩一腳。
這一幕,讓我想起三國里的漢獻帝劉協,被曹操“架空”的期間里別提多窩囊了,別說王公大臣,就連太監都敢騎在他的頭上。
那可是個皇帝啊
盧晨亮的處境,和劉協就沒什么區別。
盧晨亮的女兒就更慘了。
這種事情自古有之,而且生生不息、永不停歇,只要還有被架空的領導,就一定會有落井下石、踩上一腳的人。
面對四周源源不斷的嘲諷之聲,盧念竹的頭愈發低了下去,顯然快要受不住了。即便如此,盧念竹還是偶爾抬頭看上一眼門口,眼神里面充斥著希望之光,顯然在期待著祁六虎。
但是祁六虎遲遲不來,盧念竹的眼神愈發黯淡。
別說她了,站在門外的我也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