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這么堅定,木頭他們也沒轍了,便提出來其中一個跟著我去。但我知道他們還要留在這里搜集方家的罪證,之前他們一直都在為了這事努力,也是我二叔很久以來的心愿了,所以我婉拒了他們,謝過他們的好意,說我一個人就夠了,如果我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會給他們打電話的。
木頭無奈地說“你好歹過了年再走吧”
我還是搖頭,說我一天都等不下去了,必須馬上就走幾位叔叔,這些年來謝謝你們的照顧了,你們也知道二叔對我有多好,現在他有麻煩了,還是因我而起的麻煩,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就在這里和你們說再見吧,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就走。
說完這番話后,我便毅然轉身,朝著法庭外面走去,木頭他們站在原地嘆息,趙虎、韓曉彤、程依依則跟了出來。
方家的人還在法庭鬧事,說要上訴什么的,我已經沒心思管這些了,我必須馬上去找我爸。回到我廠里的宿舍,收拾了些洗漱用具和換洗衣服,當然大部分都是程依依幫我準備的,她對我這比我還要了解,最后收拾出兩個大箱子來,看得我是哭笑不得,問她是不是把鍋碗瓢盆都裝上了還說我是去南方,不是去大沙漠,用不著整得這么嚴肅,缺什么東西也能現買是不。
因為二叔的事,我連開玩笑都帶著苦澀,但也必須強顏歡笑,我可不能讓他們太擔心我。
程依依說“都是必備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我還打算瘦瘦身的,但一想到這些都是程依依的心意,我也不好意思說什么了,只能去了外地再說。做準備的時候,趙虎就問我打算去哪,老首長只說我爸在南方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也沒具體說哪個城市,確實有點犯難,畢竟“南方”這個范圍可太大了,按照地理劃分就是秦嶺淮河以南,至少包含十多個省市,我爸是在整個南方都很有名,還是在某個省市比較有名,是在商界有了成就,還是其他行業有了能耐,這些老首長都沒有說,目標實在太空泛了。
不過老首長給我的感覺,是我爸在整個南方都很有影響力。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去南方比較有代表性的城市找找看吧,比如蓉城、滬城、金陵之類的,反正是瞎貓去碰死耗子。如果我爸真的很有名氣,那應該很容易就打聽到他,至于見他困不困難,就到時候再說唄。
所以,我的第一目標定為蓉城。
趙虎點了點頭,說行,蓉城好吃的多,尤其火鍋,更是天下聞名,早就想嘗一嘗了。
當時我那個無語啊,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吃,不過趙虎確實是個吃貨,認識他的第一天他就在吃,各種野味、燒烤手到擒來,也讓我們嘗過不少口福。不過我可沒心情去想這個,一心只想早點離開這里,去南方找我爸,我知道我爸不想看見我,但是為了二叔必須得去找他。
在宿舍里收拾好了東西,我又琢磨著是不是該回家看看。
自從二叔的廠子建起來后,我就很少回那個家了,因為那里有我太多的回憶,有甜蜜的也有痛苦的,自從爸媽離婚以后,甜蜜也成了痛苦,如同傷口上的一把鹽。
最終還是決定回去看看,畢竟我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了。
我家在老城區的某個胡同里面,說起來離錐子家也不遠,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房。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在這住了,到處都寫著“拆”字,估計不用多久,這里就要徹底成為回憶了。
踏在熟悉的石板路上,兩邊參差不齊地種著一些梧桐,記得小的時候,總是我媽送我上學,我爸接我放學,我拉著他們兩人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走過這一條路,感覺歲月悠悠、時光漫長,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倆會離我而去。
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回到家里,打開熟悉的木門,院子里已經落了層灰,屋子里當然也好不到哪去。我輕輕嘆了口氣,拿起笤帚掃起地來,趙虎他們也都找了笤帚、抹布,幫著一起清理,用了一個多鐘頭的時間,里里外外總算干凈下來,像個家的樣子了。
院子里有棵梨樹,記得每年春天,梨花總是開得很白,爸媽還會站在樹下跳舞,跳以前那種很時髦的交誼舞;到了夏天的夜晚,我們一家就在樹下乘涼,吃上一顆用井水冰鎮過的西瓜,從上到下都很舒爽,就是給個皇帝也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