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心揣著暖爐,一雙眼睛在夜明珠的柔光映襯下,顯得深邃又詭異。
他慢條斯理地笑著補充了句“剛剛忘了說,擊打鐵桿的路徑亦有講究,需按照自乾金往坤土的順序。”
玄樂涵“”
這么重要的事情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玄樂涵心中無語,手中動作卻片刻不停,轉為不斷重復擊打鐵桿,從西北往西南的方向。
多虧與兄長斗智斗勇的那些年,如今她對五行八卦不算陌生。
按照安無心所說的方法,鐵桿的裂紋越來越深。
很快地,從第一根鐵桿開始,整間石室的鐵桿都破碎在地。
像陶瓷一樣破碎成片
玄樂涵看得一驚,然而,想到對方馬上要到,心中的焦慮讓她沒有多看鐵桿碎片,而是立即躍向對面牢室,口中還不忘提醒安無心一聲“往后退”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安無心所在牢室的鐵桿很快也被擊碎在地。
鐵桿碎片掉落在地的那一瞬間,整間牢房開始土崩瓦解。
玄樂涵驚道“走”
安無心聞言抬眼望向玄樂涵,靜靜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從容篤定的目光讓玄樂涵的動作不自覺停頓了片刻。
就是這片刻時間,石牢轟隆一聲坍塌在地。
讓人驚詫的是,兩人卻無絲毫影響。
玄樂涵驚愕地發現,坍塌的石牢,竟與他們完全沒有接觸。
坍塌一幕,就像是幻覺之象,又或是另一世界之象。
玄樂涵回過神來,舉目四顧,四周一片安靜,連半個人影都無。
“他們竟然沒來人”玄樂涵驚詫自語道。
不僅如此,石牢外竟然連個監視的人都沒。
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連綿起伏的青蔥樹林,山腳下隱約能見到有座城。
安無心若有所思地笑說“看來,靈力被禁錮的地方,不止聲音,連畫面都無法監測。”
玄樂涵“”
安無心揣著暖爐,瞟她一眼,笑瞇瞇地補充道“剛才許多話,都是我隨口說的。”
玄樂涵“”
安無心認真地理了理身上裘衣,淡聲道“走了。”
他想了一下,又狀若解釋地補充了一句“他們現在該知道我們逃了。”說著,安無心輕笑一聲道“畢竟,如今整座石牢都被我們弄沒了。”
玄樂涵“”
還未來得及思考更多,身體已先于思想,跟隨安無心逃離此地。
說來也奇,直至兩人從半山腰疾行到山腳,都沒見到追捕他們的人一絲蹤影。
逃離的過程簡直順利得讓人難以置信。
然而,越順利,卻越讓人感到不安。
頃刻間,各種猜測疑慮涌上心頭。
本想與安無心交流幾句,誰曾想甫一側頭,卻見安無心臉色蒼白無比,雙目無神猶如傀儡。
玄樂涵見此大驚失色,忙尋了個稍隱蔽的地方,停下來,打算先為安無心診脈探查。
緩下來后,安無心的臉色明顯好轉,只是一雙眼睛依舊空洞無神。
玄樂涵垂下頭,壓下心中驚懼,努力調整狀態幫他診脈。
當手指搭上對方手腕的一瞬間,寒冷如冰的觸覺讓她不自覺打了個激靈,也讓她心中的惶恐與恐懼在頃刻間如潮水般褪去。
人的體溫怎會冷至這般地步
玄樂涵臉上神色驚疑不定,當即定下心神,認真地感受指腹下的脈象情況。
除真氣衰竭的脈象外,她此次還多診出一個寒邪之毒。
那脈象同天乾玥的寒脈有幾分相似,不過情況顯然要嚴重許多,寒邪之毒感覺已深入骨髓。
玄樂涵將視線投向安無心,想仔細觀察一下他的臉色情況。
就在這時,安無心眨了眨眼,空洞無物的眼神重新染上光彩,臉上的神情漠然又沉郁,出聲道“舊疾而已,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