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的力道一點不重,比她預想中要輕很多,可玄樂涵還是疼得直發顫臉上的傷口太嚴重,以致輕輕的摩挲都能引來劇烈疼痛。
感覺到玄樂涵的疼痛難忍,觸手們竟詭異地停滯了片刻,不過一會兒,便紛紛疾速退開。
唯獨攀附在她臉上的那根觸手,依舊在她臉上肆無忌憚地游走摩挲。
不知為何,這根觸手的溫度竟比先前下降了許多,觸感也比先前滑膩不少。
觸手游走過的地方,甚至遺留下了某些粘膩冰涼的液體。
肌膚疼痛感驟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清涼癢感也不知自己臉上的肌膚是被麻痹了,還是被安撫了
這般冰冷又滑膩的觸感,讓玄樂涵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錯覺盤旋游走在自己臉上的,也許并不是什么觸手,而是一條冰冷可怖的蛇。
念及此,玄樂涵不由打了個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一時間,她竟不知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恐懼臉上的生物只是一根觸手,而不是一條蛇。
不知為何,想到蛇這種冰冷可怖的生物,玄樂涵竟下意識將視線落在了安無心身上。
少年的神態悠閑又自若,面對密密麻麻圍在他身周的一眾觸手,他的眼眸中甚至閃過一抹津津有味的好奇之色。
觸手們也不知是忌憚他還是怎么的,既不撤離,也不攻擊,看起來矛盾得很,也聽話得很。
似有所感一般,安無心的視線往這邊移來,四目相對,安無心微微揚起唇角,朝玄樂涵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看到這個仿佛發自內心的由衷笑容,玄樂涵沒有再像從前一樣被蠱惑,反而只覺頭皮發麻。
說實話,直到現在,她都看不清楚安無心這個人。
安無心此人,看似行事全憑心情,實則全身充滿謎團。
玄樂涵完全無法揣測他言語背后的潛在意思,更難以看清他行為背后的潛在目的。
從招生考試的初遇見,一直到現在安無心與她產生的交集,以及給予她的那些提醒,真的只是因為她研制的藥丸對他的舊疾有一定幫助作用的原因嗎
玄樂涵覺得未必。
觀安無心此前言語,他似乎對兄長和李治宴兩人都很熟悉,再憶及安無心隱瞞真相偽造重傷以及多次隱秘出現在書院的行為,玄樂涵的心頓時不安到了極點。
或許,關于安無心的事,她應該早些告訴兄長
少年的笑容轉瞬即逝,玄樂涵剛艱難地凝聚起精神,準備看看能不能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之際,安無心已經移開視線,只給她留下一個側顏。
安無心抱著暖爐,緩慢地走到與觸手相連的墻邊,蹲下身,認真而專注地不知在看些什么。
他的唇角微微動了動,似乎在說些什么,無奈聲音太小,玄樂涵什么都聽不見。
正當玄樂涵艱難費力地辨別著少年的唇形時,捆住她四肢和腰部的觸手倏然間牢牢收緊,尖銳細小的倒刺一瞬間全狠狠地扎進她的皮肉里。
原本疼痛感驟降的臉頰也在一瞬間變得疼痛劇烈起來。
玄樂涵疼得忍不住叫出聲,眼淚控制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落,腦袋里思索的事全變得混沌與雜亂。
安無心莫名其妙地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