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沒有耍滑頭,這場約戰在正式開始之前,交戰雙方都表現出對于對手的敬重,以及慎重。
依然是緊張忙碌的排兵布陣,依然是戰鼓雷鳴旌旗揮舞。
聯盟的整齊陣列和部落的粗獷陣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某知名果黨戰區領導曾經說過就算是五萬頭豬,三天三夜也抓不完。
何況此刻的戰場上,聯盟和部落既不是豬,雙方都不止五萬。
“人類這是想干什么前面那些人是得罪了他們的大元帥,被派來送死嗎”
奧格瑞姆的言語引來一陣笑聲,獸人督軍們也看不懂聯盟的這陣型是什么情況,但是雙方的戰場陣型都還沒有布置好,笑一笑就行了,真當對手是傻逼的一般都被長得像豬的老虎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再加派一倍的人手去盯著人類的伏兵。”
奧格瑞姆嘴上說著輕蔑的話語,心里卻非常的謹慎。
而卡洛斯這邊,因為地形問題,連個高坡都沒有,根本沒法登高望遠,陣型的安排全靠軍官和令旗手協調,臨時搭建的五米多高的臺子簡直就是心理安慰,批用沒有。
因為是提前約戰,聯盟和部落事先都有消息的預案,這一次的大戰雖然人數比之前洛薩與奧格瑞姆的決戰規模大五倍還不止,但是布置的速度卻快上很多。
再爛的計劃也比沒有計劃強,再糟糕的決定也比沒有決定好。
不就是這個道理嘛。
卡洛斯站在高臺,遠遠望去,那黑壓壓一片的獸人著實震撼,如同吞噬光明的黑暗之潮一般洶涌澎湃。但是環視四周,聯盟那鮮明的旗幟,給予了所有人莫大的勇氣。
家園就是身后,同袍就在身邊,哪怕刀扇火海,走過不帶眨眼。
按照預定計劃行事,這種規模的大戰,統帥能夠干預的事情其實已經很少了,無非就是發現敵人的陣型哪里出現鄙陋,讓騎兵對過去,自己的陣型要遭,趕緊讓預備隊補上。
但是這一次的作戰,卡洛斯將絕殺的底牌交給了達納斯,交給了可能以后再也不會出現的三萬鐵騎,自己能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堅持住。
僅此而已。
在這樣的既定戰術下,聯盟甚至不需要一個最高統帥。所有軍團接到的都是死命令,幾個沙漏時間后可以撤退,幾個沙漏時間后趕赴戰場。
在臺子上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后,燃燒平原的氣溫開始回暖,等到這股暖洋洋的舒適感變成火辣辣的炎熱時,部落動了。
令人心悸的沖鋒,手持長矛大斧的獸人戰士在一陣蒼涼的號角聲中,展開了突襲。
并非是全力的沖鋒,而是類似于小步快走的突進,前面的獸人跑出三兩步后,后面的獸人開始跟上,第一條陣列線的獸人跑出三十多米后第二列的循環往復,如同潮水一般的洶涌澎湃。
難怪所有見識過獸人大軍團的聯盟高層都會用黑暗之潮這個詞匯來形容,并不是他們語言空洞,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個詞兒,而是太生動形象了。
如同狂風暴雨時的驚濤駭浪,獸人來了。
但是這一次,聯盟早有準備,雖然因為陣型的原因,沒法將弓箭手集中起來進行拋射壓制,但是前方三個軍團的五輪箭雨,依然收割著獸人的生命,潮水中,泛起了浮沫。
面對沖鋒,弓箭手有三輪拋射的時間,而獸人的突襲壓制了速度,弓箭手拋射了五輪。或許;兩輪箭雨可以多帶走幾百個獸人的性命,但是在這以十萬計的戰場上,百條人命根本不算命。
不管人類還是獸人。
奧格瑞姆有些疑惑,人類除了最前方放了三個軍團這點很奇怪之外,其他的應對都是典型的攻擊陣型,但是為什么獸人已經發動了攻勢,聯盟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有陰謀
奧格瑞姆用右手死死的握住毀滅之錘,瞪大眼睛盯著戰場,試圖找尋出聯盟在隱藏什么,左胸的疼痛是那么鮮明的提醒著他,部落面對的是可怕的敵人,不能輕敵。
很快,頂著箭矢和槍子,獸人移動到了距離聯盟前線大致一百五十米的位置,對獸人戰士來說這樣六十到七十步的距離只需要次呼吸就能沖至,是完美的沖鋒距離。
不用奧格瑞姆去費心這樣的小細節,前線的獸人督軍都是久經戰場的老戰士,閉著眼睛聽聲音也能判斷出時機。
果然,號角聲一變,由雄渾轉為激昂,獸人沖了起來。
第七軍團作為聯盟整個鋒箭陣型的最前端,作為感嘆號陣型那個點,首當其沖感受到了這股壓力。
如果第七軍團在第一時間被獸人沖垮,那么獸人就可以集中所有力量正面對上聯盟的中軍。反之,獸人就必須分成左右兩部各自突進。
戰場的浪漫是小說家的事情,對于戰士來說,戰場就是感受恐懼以及帶來恐懼的地獄,對于統帥,戰場就是一個數學考場,戰爭就是一道加減乘除的算術題。
卡洛斯緊張的遠望著第七軍團,甚至比自己下場搏殺時還緊張,看著那黑色的潮水沖擊最前方的持盾衛士時,雖然隔著數公里的距離,卡洛斯依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仿佛巨斧與大盾碰撞的聲音傳到了這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