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消失在自己面前的神明,律遠洲沒有任何的觸動。
祂現在的感覺十分新奇,很難用語言說清。
久違的軀殼與無盡的神力相互拉扯著祂。
祂抬起手,入目的是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掌心。
溫熱的,掌紋隱隱約約,甚至是懵懂單純的。
這副軀殼祂都快要忘記是什么樣子了。
冷漠公正的神明輕輕嘆了一口氣,嘆氣聲在寬闊的星象臺微不可聞。
祂本不該出現的,但是也許是僅剩不多對信徒的憐憫之意,祂還是在這個副本現身了。
畢竟這個副本里老熟人也不少,算得上是齊聚一堂了。
只是祂并沒有和老熟人們打招呼的興致,頭一偏便打算離去。
法則因祂的降臨歡欣雀躍,可是造物主只是輕輕瞥了虛無中的法則一眼就重新陷入沉睡。
法則可以不懂事,但是祂不行。
因為這是祂自己的選擇。
神識空間的水晶球憑空出現,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水晶球堅固的球面發出“砰”的一聲破裂聲。被暴露在空氣之中的懷表在這一秒極速向后旋轉著,時分秒三針合一的這一瞬間,律遠洲消失在原地。
在消失的前一刻,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將剛剛被法則丟進小黑屋的家伙放了出來。
空蕩蕩的星象臺依然沉默著,只是從玻璃頂照進來的陽光仿佛在盡情舞蹈著。
律遠洲喘著氣,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千百種畫面以及聲音在他的腦海跳躍。上一秒是狩獵跪在他面前的樣子,下一秒又是好像是他的人佇立在無數個發著光的小方塊面前。有眾人口唱心和的贊美詩歌的聲音,有之前副本信徒高喊美神冕下萬歲的場景。有聲音對他喃喃著思念,有痛哭流涕的哀禱聲請求他的原諒
他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誰
“不要再想了阿律,回過神來”
時間之神言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律遠洲費勁地睜開雙眼,入目的是阿言焦急擔心的表情。
“我們不想了,算了,我們不要知道那些事了,阿律,這樣就好,就這樣,不要再想了”
“雖然不是很準確”律遠洲努力回想著方才腦海里狩獵跳下星象臺缺口的畫面,道“但狩獵是我殺的。”
不管是因為什么他的記憶出現了錯亂,但混亂的回憶中,他還是能夠勉強辨別出畫面的真實性。
他眼睜睜地看著狩獵眺了下去,無論是狩獵是出于何種原因,在re日中,她選擇再次跳下去就已經注定了死亡的結局。
“不管她了,我們接下來的目標是誰財富”
律遠洲點頭,雖然很抱歉,但是他必須獲得副本的勝利。
只能對不起那位有故事的藝術家神明了。
“我們還是兵分兩路,阿言你去看看奇跡在干什么,我去找比亞納。”
阿言說好,目送著律遠洲離開。
律遠洲徑直前往比亞納帶他去過的琴房,他直覺比亞納此刻還待著琴房。
果然,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比亞納正坐在鋼琴椅上,他半趴在鋼琴上,濃密的眼睫毛微微顫動。
律遠洲屏住呼吸靠近他,在距離他一兩米的地方,比亞納睜開了雙眼。
“雖然我沒有感受到你的殺氣,但是我真的不理解,為什么上一秒還對你滿眼欣賞的神明下一秒就想殺了你”
比亞納不解地問到。
他剛剛是真的在假寐,本來按照他的警惕性,律遠洲在他五米開外他就該醒了。但也不知道為什么直到律遠洲都快要觸碰到他了他才堪堪醒來,難道他的潛意識里就這么信任他一位神位是墮落的神明
比亞納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但他此刻居然一點戰意都燃不起來,只想懶散地伸個懶腰,即使這樣會有損他紳士的形象。
可是他不在乎,因為他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會因為一個略顯失禮的懶腰對他好感減少。
他難得想這么放肆地伸懶腰,甚至是想做一些更加失禮放肆的事情。
但是他好像沒機會了。
他看著雖然沒有殺意,但是目標明確的神明失神地想著。
律遠洲并不準備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沒有必要也解釋不了什么。
他今天就是要殺了比亞納。
弒神之刃
律遠洲手上橫空出現一只匕首,迅速刺向比亞納。
比亞納防備不及,或者說根本沒想要防備,直接被匕首刺入胸膛。
弒神之刃觸發暴擊
“喂,這也太果決了吧”都不稍微猶豫一下的嗎哪怕做戲給他看也好啊。
比亞納沒想到律遠洲的弒神之刃威力這么大,胸口一痛,連苦笑都來不及就消散在了原地。
神明的死亡是無法留下任何東西的。
通報小才確認死亡。
通報小才確認死亡。
通報小才確認死亡。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