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神父對律遠洲格外偏愛,每次他給村莊里的孩童發糖的時候,都會偷偷給律遠洲多發三顆,要知道每個孩子也就一顆糖果罷了。
律遠洲童年的糖果基本都來自約克神父,畢竟糖果這樣昂貴的東西只有貴族才能擁有。
基于此,律遠洲才在遇到不公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約克神父。
現在是下午趕集的時間,圣殿內并沒有人,只有約克神父站在講臺上翻看著厚厚的書籍。
“約克神父”
約克抬起頭,入目的是紅了眼角的律遠洲。
他心疼地說道“噢,我親愛的小律你發生什么了,是誰惹你哭了”
律遠洲本來不想哭的,但他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在父母面前強撐著的堅強都在這一刻潰敗了,他的眼淚突然就洶涌地流了出來,斷斷續續地回答道“約克叔叔,我、我不明白,為什么貴族可以踩在我們身上呢”
即使做了什么很惡劣很過分的事,只要輕飄飄的一句,他是貴族就可以解決一切。
為什么嗎
“小律,這就是世界的規則啊。在你沒有辦法改變它之前,你只能忍受。”
“即使規則要對我動手了我也要忍受嗎”律遠洲哭著反問到。
神父沉默了,安靜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小律,你要跟我去王城嗎”
你想要做那個打破規則的人嗎
神父作為這個小村莊正真的貴族,當然知道律遠洲近來受到了什么困擾。他本來打算在回到王城之前幫律遠洲解決掉那個煩人的貴族的。但是他沒想到今天律遠洲會哭著來問他貴族憑什么。
約克也是貴族制度的受益者,但是他從來都不否認當下的貴族大多已經徹底腐朽了。
只剩一攤爛泥的混亂貴族并不值得他去維護。
律遠洲明明只是個小女孩,可是這一刻他卻理解了神父的未盡之言。
“我去”
神父蹲下來,輕輕摸了摸律遠洲的頭,道“即使只是一條有點苦的路噢要去給別人當女仆,會很久很久見不到父親母親,小律會哭嗎”
律遠洲抽抽鼻子,努力停住眼淚,紅著鼻尖道“我不會哭的。是不是只有我去了他們就不敢再欺負我的父親母親了”
“是的。”
帶律遠洲去王城其實并不是一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約克恰好知道主城的圣女在招募侍女,要求信仰純粹干凈無暇的女童。他這一派老貴族雖然落魄了,但是推薦一個侍女的名額還是有的。
“我、我真的可以嗎”
約克再次摸了摸律遠洲的頭,輕聲道“一定可以的。”
“小律是被造物神所喜愛的孩子,圣女大人一定也會很喜歡你的。”
青發銀眸的少女穿著看似簡單實則復雜的純白長裙,她戴著獨一無二的圣女冠,身后整整齊齊地跟著十二位侍女。
“圣女,再過一個禮拜就是您挑選婢女的時候了,圣女希望看見怎樣的孩子呢”
說是挑選婢女,但是王城的圣殿怎么可能缺少婢女呢
不過是老教皇憐惜圣女一個人孤單,希望挑選一些同齡人來陪陪圣女罷了。
“都可以,我并沒有什么偏好。”
圣女的眼神淡漠,看著窗外的銀眸里什么都沒有。
她已經多次拒絕了老教皇為她挑選玩伴的好意,但最終還是沒能說服固執的老教皇。
她也就不再想多做什么掙扎了。
不過是多一個跟在身邊的侍女罷了。
她早就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