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陽平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我回盯著他,直接道:“老子不喜歡繞圈子,你直說,是怎么回事?”
他從另一側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紙打開,我瞄了一眼,像是打印出來的全家福。
他把紙遞給我,道:“好好看看吧。”
我接過來一瞅,不由怔了一下,這果然是張老中幼合照,而坐在正中間那個老的,我在一張抗戰老兵合影上見過,是邱圓圓的爺爺邱勝門。
他腿上還坐著個很小的女孩,我仔細端詳,這難道是…邱圓圓?
并非所有人都能通過面孔把小時候和成年后聯系起來,我瞅了半天也無法從那張小小的臉龐上找到邱圓圓的痕跡,我無法確定是不是她。
“認識他們么?”駱陽平問。
我抬眼瞥了瞥他,道:“你先告訴我可怕人物是什么意思。”
駱陽平像是要賣關子,并沒立刻回答,只是道:“我還沒問你為什么會到這里來呢。”
我真想揪住他衣領,可還是盡量平靜道:“我們現在都是不能拋頭露面的人,這地方正合適。”
駱陽平似笑非笑了一下,道:“我之所以選這里,不僅是為了藏身,也是來找線索的,照片里有一個人我認識。”
這話完全出乎意料,我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姓駱的小子會和邱圓圓一家扯上關系,“認識哪一個?”我問。
“那個看上去和我歲數差不多的男人”駱陽平道,“我和左衣柔交往時來過這宅子,當時她父母住在這里。”
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字道:“雖然時代差得很遠,但我非常肯定,這男的就是左衣柔的爸爸!”
我清楚自己的表情有些懵,我原以為那男人是邱勝門的養子邱國生,或者更精確點—湯國生,可怎么成了毫不相關的左衣柔的父親?
“但奇怪的是—”駱陽平接下去道,“我本來理所當然以為照片里的年輕男女是夫妻,可后來發覺不對,旁邊站著的那個女人不是左衣柔的媽媽,而那個小女孩,也絕不是左衣柔。”
我感覺腦子里的腦漿瞬間成了糨糊,仿佛掉在了泥淖里,駱陽平的話在任何邏輯線上都很難通順,左衣柔的父親站在邱圓圓的爺爺身旁,另一側的卻不是他老婆…我的思路錯亂了!
認識左衣柔和邱圓圓已經很久,后者和許子聞曾是表面上的公司同事,所以要說兩個女孩有關聯,左衣柔也只是邱圓圓同事的女友而已。
我又把視線放在打印紙上,瞳孔漸漸收縮,然后突然從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張姚院長給的照片,目光開始在兩張合照間來回穿梭。
沒錯,我發現左衣柔的父親,長得跟左新楊頗有幾分相似,我知道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左新楊的年齡應該要大得多,可他們都姓左,長得又像,這不可能是巧合!
我來回瞅兩張臉,盡管一個戴著眼鏡一個沒有,但不會錯的,他們之間肯定有關系,父子?叔侄?還是兄弟?
我想起了那兩個字,左新楊是“左二”,那左衣柔的父親呢?那年代家中多子多女太正常了,他是左三左四左五都有可能,我之前真該問問姚院長左家人的確切情況!
不知不覺里駱陽平已經湊了過來,瞄了那張合照一眼,忽道:“能讓我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