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她沒有起疑,我當然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說道“空腹喝酒本來就是這樣的。”
“好了,東西我也吃了,酒也喝了,另外的六千呢對了,給你看他的身份證。”
“不用了,我會去他公司一趟,他們應該有他的資料。”我邊說邊把另一疊百元大鈔遞到她面前。“你沒結婚么”剛才我借她手指開機時,發現沒有婚戒。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出這句話,“你問這個干什么,關你什么事”,她一把搶過錢,大概覺得有點失禮,又說道“不好意思酒勁還沒過,你既然住在這里,身份證也讓我照一下吧。”
“身份證沒有”我一口回絕,“這個可以給你”我把那瓶馬戈絲遞過去。
她沒有拒絕,“那么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總可以告訴我吧”她眼神慢慢恢復了正常,一副“我可不想把房屋租給非法分子”的樣子。
于是我說“我保證我不是非法分子,只要你別問太多,以后我每次都給你一萬二,現金。”
“真的”她好像不太相信。
我已經打開門“歡迎你下次來驗證。”
她拿起包走出去,我才注意到這只絳紅色的v其實已經很舊。岳曉含忽然又轉過來,取出手機顯示出一個號碼,“我一般中旬過來,這是我的手機號,你記一下吧,有事打過來。”
我只好記下號碼,“如果許子聞聯系你,記得來告訴我。”我覺得這話太傻所以沒說出口,相信許子聞不會再聯系她,也不可能再回來。
我沒興趣送她下樓,也懶得去收拾飯菜,關上門就把小本子拿出來看。許子聞顯然是半年前開始租住這里的,至少兩個月前他還在這兒,等等,難道那以后我就開始住進這里我難道竟喪失了一個多月的記憶
不可能我又翻看其它記錄本,上頭有在商場閑逛,有在馬路上兜圈子,有在網吧過夜,甚至還有看金剛狼因為那家伙也不會死,亂七八糟一大堆消磨時間的瑣事,其中有些我還記得很清楚,記錄里唯獨沒提到我住在哪里,為什么再查更早的記錄本,還是沒有,就好像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露宿街頭,可那是絕無可能的。我沒有記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認為沒必要,天天回家怎么可能忘了回家的路我還沒到晚上就記不得早上發生過什么的地步,而且我總覺得近來的失憶不同尋常,非常的詭異。
我時刻備著一張身份證,這是多年的習慣,如果之前我不叫唐凱,那么不管叫什么,那張身份證在哪里,難道我每次去的都是黑網吧
突然有了個主意,我把需要的幾個本子塞進褲袋,拿起門鑰匙換件t恤就出了門。
我按照本子里記錄的有地址的、過去半年里我去過的網吧一家家找,每次都假裝是去上網,每次都出示我那張假許子聞身份證,然后待一會兒就出來。
四天里我一共造訪了大大小小超過三十家網吧,包括十三家不需要證件的黑吧,我想我的生活太單調了,所以平日才會去那么多不同的地方尋找新鮮感。到第四天下午,第三十三家,一個面積不小但是在巷子深處叫海王星的網吧,我剛推門進去,前臺上的女孩子就笑起來“王先生,好久不見啦”
我把掏了一半的身份證塞回去“你說王先生”
“哎呀,您來過那么多次,我怎么會認錯呢”
“我不信,那我叫什么”
“王先生,您又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叫王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