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忽然把身子往后仰,做出一副癱倒在椅子上的樣子,道“你們到底怎么看上的我,我跟這件事究竟有什么關系”
他的表情還是難以捉摸,看著我道“如果你那段記憶還沒恢復,那還是暫時封存在你大腦深處,這是為你好,也為了我們共同的安全。”
所以我的確缺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而眼前這個小兔崽子顯然知道,我考慮是不是要用右手捏住他脖子提起來拷問,但我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要那么做。
可我還是憋不住火,沒有掐他脖子卻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老子過去幾個月一直斷斷續續失憶,這很不正常,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一五一十告訴我,否則”
他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目無表情地看著我,淡淡道“我勸你情緒不要激動,保持平常心,那對你有好處。”
我沒想到他說出這樣的話,感覺就像在被一個小孩子教訓。
我只好松開手坐了回去,“你跟許子聞很熟么”
“我們是同事”他答道。
“那他出了事,你怎么還好好地待在富邦”
“因為他們不知道我跟他的關系”
估計他們兩個平時在公司里裝路人,我心里這樣想,突然故意歪著頭斜瞄了他一眼,問道“你們兩個男人是什么關系”
他當然聽出來了,臉上卻還是一點波動都沒有,“你想太多了,我和他只是有共同的利益。”
我沒有問下去,感覺這個人絕不會說他不想說的事,但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所以還是開口道“那張身份證,是怎么通過聯網檢查的”
“我在局子里有朋友,被我救過命的朋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所以你的身份證現在就是真的,可以放心大膽地去用。”
他的確知道很多,我突然發覺我對眼前這個人的興趣已經明顯超過許子聞。
“那么我的身份證怎么會在你手里”
他停了片刻才道“如果你的記憶恢復,自然會明白。”
“如果恢復不了呢”
他看著我“那么等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我最近不尋常失憶的秘密就在這個小青年手里,他卻不肯讓我知道,我捏緊了拳頭但瞬間又放開,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叫楊平”
他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驚訝,但轉瞬即逝,道“你很聰明,那些快遞的確是我送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恢復記憶。”
“我出發前一天收到的那一份,也是你送的”
楊平點點頭“你去公司的當天晚上,我就叫了那份快遞。”
“所以”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你知道那次事故對不對”
楊平沒有回避我的目光,只淡淡說道“我本來就一直在監視他們。”
我慢慢把身體仰回到椅背上,只覺得頭皮有些發涼,這個年輕人不僅說著過于沉穩的話,也做著和他年齡完全不相符的事。
“你不需要問他們在哪里觀察的你,因為你離開后他們就撤走了。”
“這個他們到底是些什么人”我問。
楊平沉思片刻,道“我只請了一天假,今晚坐最后一班火車回去,現在必須走了。我只想告訴你,富邦只是他們的一部分,這個組織遠比你想的要龐大難對付,現在你已經是他們的目標,只不過還不是首要的。”
“為什么我成了他們的目標”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啰嗦。
“因為他們就在找你這樣的人”他終于站起來,頓了頓又道“錄音帶你已經聽過了,可以把它毀掉。你的事我會守口如瓶,從現在開始,有事我會單線和你聯系。”
他特別強調“單線”兩個字,我心里不禁“嗤”了一聲。
戴上個口罩后,他打開門,先往過道兩邊看了看,又回頭道“順便提醒你一句,你在墳地里記錄的訊息,回去再好好研究,會有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