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可是您最喜歡的位子。”她滿臉堆笑著回答。
384號電腦,我望著電腦桌角的號碼,上次來,用的其實也是它,這就像個一直在等著我的老朋友。
它的確是臺老電腦,我拍了拍老舊的主機箱,心里仿佛放下塊石頭。
我開啟電腦,再次把ix384塞入光驅,然后打開文件夾,雙擊那個隱藏文件,需要密碼的小框又跳了出來。
384,我毫不猶豫打了進去,結果吧嗒又顯示錯誤,我又照上次連輸幾個號碼,仍然一個都不對,我傻眼了
“這個姓許的小子究竟搞什么鬼”我心里罵道。
這時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那個小框里居然自己打出了三個字問前臺。
我有點目瞪口呆,站起來走到前臺,發現那個女孩子的神情已經變了,遞給我一張小卡片,靜靜地說道“他留給你的。”
“你是”我忍不住問。
“我是他女朋友”
世界有時就是這樣奇妙,我只是點點頭,沒再問下去。
繞開那些鬧哄哄成群結隊逃課打游戲的學生,我回到電腦前,輸入卡片上的密碼,戴上耳機。
文件開了,果然是一段視頻,第一個鏡頭就是許子聞那張戴眼鏡的臉,只不過已經明顯有些蒼老。
“你好,如果你看到了這個視頻,那么你肯定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接下來的內容,你必須連貫地看到底,因為這個視頻只會放一遍,放完后五秒就會自動抹掉。”
畫面一轉,是一張照片,確切說是一張殘破的血肉模糊的尸體照片,但頭部還完整臉還看得清。我一眼就認出這是史有義,我正在看著自己的尸體
這時下面打出一行字拍攝者池田龍夫,地點王家河。
池田龍夫,我沒有忘記這個名字。
畫面繼續下去,是一張活人的照片,我不會認錯的,是那個被我擊斃的日本軍官。照片發表在一張報紙上,豎寫的日文里有不少中文字,大意是坂川聯隊聯隊長坂川直男大佐在支那戰場殞命云云。
接下去又是一條報紙上的消息,看上去像是軍中的戰報之類的,內容是茲查明二十一團連長史有義罔顧軍令擅離職守,行跡敗露戮殺長官,罪責難逃,現已正身槍決,特此通告。消息旁邊附著的是我的軍裝照。
視頻里又露出許子聞的臉,“我相信你看到這些的時候一定很吃驚,其實我也是,一個明明已經死在戰場的人怎么會被抓回去處決的,但世界上既然可以有飛碟外星人,有一些其它我們不懂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然而接下去的內容,才是真正讓我震驚的。”
畫面不再是靜態的報紙照片,看上去像是記錄片,一隊人正在吃力地爬山,前面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回首對鏡頭說著日語,臉上的神情既疲憊又興奮。這時前方遠處一個穿藍色工作服的男子回頭看了看,我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
不會錯的,那是我
藍色衣服顯示那可能是六七十年代,我在那里做什么
我繼續看下去,隊伍依然在徐徐前進,前方煙霧騰騰越來越朦朧,最后能見度只剩幾米,前面的我已經看不見了。這時候突然有個人從霧里狂奔出來,脖子上還掛著從臉上掉下來的防毒面具,嘴里嘰里呱啦用日語叫著,鏡頭劇烈搖晃起來,就好像所有人都開始驚慌失措,然后畫面一震,定格了,似乎攝影機停止了運轉。
許子聞的臉又出現,“你看到你正帶人爬的那座山,就是我老家的黃泉山。”